苏伏把手头两本加起来有手掌高的古籍看完，注意力早就绷不住涣散了，脑袋里更早已是满满当当的知识的形状了，好一阵思绪都在发散，一点集中不了。
苏伏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对面同样捧着本书在看的古棠归关心的看过来，他也抬头笑了笑。心里暗自询问真我是不是都记下来了。
【没一点问题，一字不差，文字，图片或者古籍的褶皱都刻在脑子里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苏伏才是松了口气。又过了一段时间，古棠归终于把手里的古籍放下，趁这时间苏伏也委婉的赶快说道：“我在城里订的酒店快退房了，所以再过一会就得走了。”
“嗯。”古棠归点点头，然后才试探性问道：“很急吗？午饭很快就好了，要不要吃了午饭再走？昨天那只鸡还有一点在炖着。”
古棠归好似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苏伏，俊俏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时间上没问题，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多加双筷子而已。”
苏伏还在这因为传统社交想推脱一下，古棠归立刻站起来要了苏伏一撮头发和几滴新鲜血液，急匆匆出门去了。
没一会在外面乱晃的石一识回来了，她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古棠归了，也听到她讲什么了。
“走这么早啊？之后还要常来啊。”石一识咂吧两下嘴，苏伏顺从的点头。
“好吧，跟我来。”
石一识带苏伏走回了那间存放古籍的屋子，两个人站在门前扫视了一圈，细小的灰尘还在光中飞舞。
“阿归说让你带几本书走，苏伏你现在才三境，现在多学点对以后好。这么多东西应该有可以用上的吧？怎么样，学点什么？”
苏伏一时间听着那话，有些呆滞。他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连真我都讲不出话来。
安静几秒后，他才苦涩的笑了两声，随即整理好表情请教一旁用眼神示意他的石一识。
“我不清楚擅长什么，给点建议？”
石一识很得意又满意的笑了，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然后才摸着下巴，晃了两圈，挑出来三本古籍递给他。
“我和阿归都擅长近战，你带些这一类的，不会的之后可以来找我们问。”她说着，翻了几本厚厚的手札递给苏伏，这些没一本是苏伏看过的。
“你有多重能量，按理来说学点术法也不错。虽然它比其他类型难很多累很多，但效果很好啊，拿着。”
石一识在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几个书架里游走，断断续续的又翻了几本落灰的古籍扔给跟班苏伏。
苏伏小心的把这几本拿好，厚厚的一堆书在手里，给他一种新学期领书的错觉。
接连推荐了两种道路，都是她觉得十分契合苏伏的，然而剩下来的专业还很多，但是石一识却摸不清了。
苏伏也没头绪，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这看两眼那看两眼。
没一会古棠归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光里，问他们选好了没。
“没，不是说给苏伏挑三种吗，这样正好，不会贪多嚼不烂。”
“嗯，我们也是差不多。”
“但选不出来，除了法术和近身战斗，我不知道给他挑什么了。我学的不适合他，阿归你怎么想？”
门口嫌弃灰太大的古棠归沉吟片刻，也进来跟着转了半圈，然后在某个架子前面停下来，抽出两本递给他。
石一识从旁边凑过来一瞧，只见遍布灰尘的古籍表面还隐隐看得出几个字的轮廓。
“能量的高级运用和掌控吗？”她好奇的读了出来。
古棠归点点头，黑偏蓝的长发散在背后，俊俏的脸上带些认真的说：“对于三境，虽然灵力操纵还不是必要训练，但能量的操纵和掌控在将来就是必学课题。无论是法术，躯体，意志力又或者是之后的神识，这些东西都可以规划为需要能量驱动的机器。
而世间万物的行为，又都会取决于接受到的能量的情况，从数量质量到精度细度，一点细微的操纵都会导致驱动的巨大变化。这也就是越往上，修炼者的实力越会两极分化的原因之一。
对自己的能量做到百分百的掌握，知道怎么获得最大收益，这样我们在选择的道路上才能走得越远。”
苏伏还是第一次在强者口中听说将来和自身战力相关的因素，自觉打起了精神将她说的全部记下，心里暗自揣摩着。
当然他对于道观二人能亲自下场帮他作指导也是很感动，这种境界的强者在外面他看都看不见，别说和声和气的讲话了。
而且她们俩还能贴心考虑到苏伏的情况，从多个方面讨论和思虑后才做出目前最适合的建议，这也让苏伏心下感动。
挑完这些书后，古棠归去厨房做饭，石一识就跟着苏伏简单的把古籍的灰抖抖，然后往他包里塞书。
但是挑的书太多了，苏伏得把原来带的很多没用的东西都卸下来，这下轮到早有预谋的石一识暗爽了。
“嘿嘿，你的零食都别带了，这么重。哦对，那个有白色奶油的面包好吃，下次来多带点哦。”
“诶，这个湿巾也别带了，两包也挺重的。”
“这个是什么？墨镜哦，也别带了。”过了一会，石一识还在那边兴致勃勃的淘宝，苏伏早退到一边去全权交给她了。
哦，他知道的，从决定要丢什么东西开始的那一刻，这事情就不是苏伏能决定的了。
苏伏要丢下来的，不是太重太占空间的物品，而是所有石一识感兴趣的东西。
闹腾了好一阵，几个人才在后厢房吃上午饭。昨天的剩菜和今天炖好的鸡汤，三人都吃的很香。
吃完了石一识就带苏伏去摘点水果给他带着，古棠归则收拾碗筷。下午一点多，苏伏真要走的时候，两个人站在山顶小路边送他。
“你的信息我加入护山阵里了，之后常来，直接沿着路就行了。”古棠归还是穿着昨天初见面那身道袍，长发简单束在后面，看上去十分飘逸。
石一识也朝他摆摆手，耸耸肩说道：“她把我的话说完了。走吧走吧，之后有空记得带吃的来看我们！有事的话，上微信问我啊。”
刚才几人都加上了联系方式，只是山里网不好，大多数时候还是失联状态。
三人的离别也不伤感，两个人就站在山上远远的看苏伏沿着他开垦出来的小路逐渐远去。
苏伏心下也没多少感伤，走在夏天的林间有微风阵阵，绿意生机的气息让他倍感舒畅。
体内灵力流动的远比昨日流畅，有过解答的疑惑让他脱胎换骨，而身后背的沉甸甸背包和手上的水果，则更进一步增强了苏伏的安全感和底气。
路依旧难行，道依然难修，但终于有了方向，也就胜过千言万语。
和昨天下午来的时候一样，苏伏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老道士的小庙。
这时间倒和昨天拜访他的一样，小破庙静悄悄的，那座泥塑的模糊神像一如既往的承受着卑微几根香火，看不见的脸也静静的凝视着这方宁静。
苏伏没叨扰老道士，老年人确实需要更好的睡眠，给他留了点东西后，他就继续赶路回城了。
山下那座小村庄的人，又在大日头底下聊天，时不时拉小孩到处转转，挨家挨户的聊聊。
然而没人注意到的是，昨天上午经过的年轻人，现在居然才刚坐上回城的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