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这位醉酒撞死人的皇甫家公子，被禁军从床上拎出来，就在自家院子里，禁军开工了。
一条板凳，两根刑杖，这位皇甫家公子几度昏厥，任凭皇甫家的人如何求情，禁军丝毫不为所动。
整整五十大板，从后腰到大腿，一片血肉模糊。
打完收工，禁军径直离开，甚至都没解释为什么来打人。
其实带队的百夫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去皇甫家找到人，结结实实打五十大板，然后回去复命就行。
皇帝也在朝堂上做出审判，五十大板。
这个结果皇甫家的朝臣能接受，正常来说，五十大板绝对可以打废一个人，但是吧，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有操作空间。
受伤是肯定的，但不至于废。
等散朝回家之后才知道，五十大板已经打了，而且非常结实，人也废了。
皇帝这不是在敲打皇甫家，而是在收拾皇甫家。
当一个家族的年轻一代被废，那这个家族没有任何前途可言，即使你有万般计划也没用。
皇甫家迫切自证清白的心态再上一个台阶。
皇甫家麾下暗探查找谣言来源的行动成了重中之重，再难也要查。
同时请求太子出面，替他们解释，也给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太子收到消息后，苦笑了一下，看来皇帝对皇甫家的不满即将达到顶点。
听到太子求见，皇帝当即明白他的目的，不过没有拒绝，而是让太子进去。
皇帝退位是必然，太子继位也是必然，但皇帝有必要敲打一下太子，不能过分依赖外戚。
刚离开御书房，还没来的及出宫的叶小飞被追来的小太监叫住，转身又回了御书房。
太子看着不用同胞就进了御书房的叶小飞，心里泛起一丝苦笑。
他是太子，是皇帝的亲儿子，是下一任皇帝，他想见皇帝需要通报，可叶小飞却不用。
按照规矩，即使刚离开又被叫回来的臣子想见皇帝，依旧需要通报。
但叶小飞不用。
可见皇帝对叶小飞的信任。
“父皇，儿臣觉得事情有蹊跷。”
皇帝瞥了眼太子，示意他继续说。
太子把自己的分析和皇甫家自己的分析和自查说了一遍，等待皇帝做出判断。
“确实不应该，但不排除他们是在演戏。
朕这皇位坐不了多久。”
“儿臣惶恐，请父皇不要妄自菲薄，父皇身体康健，定能万寿无疆。”
“起来吧，都是些屁话，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不用在意。”
叶小飞发现一个问题，自打太后去世，皇帝说话的时候粗鄙了很多，人前还保持着帝皇威严，但在御书房，粗口是常态。
“皇甫家的野心朕清楚，想必你也明白。
二狗是他们唯一的阻碍，而且这种事不是皇甫家第一次干。
加上朕最近一段时间心情起伏不定，是他们除掉二狗的最佳时机。”
“皇甫家的野心儿臣已然知晓，必定不会让他们如愿，正如二狗所说，灭掉世家之后，大乾不该再有和皇帝共掌天下的家族出现。
可蹊跷之处就在这里。
二狗忠心耿耿，父皇不会有丝毫怀疑，儿臣同样不会怀疑。
这个道理皇甫家同样清楚，正是因为二狗忠心耿耿，为了皇权可以做任何事，皇甫家才想除掉他。
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父皇即使听信谣言，也不会杀了二狗，二狗有能力，也有实力，在被父皇处罚之后灭掉皇甫家。
皇甫家虽然这么做过，但那是试探，父皇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二狗也不会杀上门去。
可这次不一样，父皇虽然心情起伏不定，但听到谣言的第一反应是除掉这个传出谣言的人。
虽然没有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皇甫家干的。
可皇甫家不是傻子，用全族性命搏一个没有性命危险的处罚。
这不值。”
皇帝点了点头，叶小飞笑道：
“有人利用我和皇甫家的矛盾搞事情。
成，我会被陛下处罚，甚至失去陛下信任，皇甫家灭。
败，不会有任何损失。”
太子听后点了点头，对着皇帝行礼道：
“没错，这也是儿臣的推断。”
皇帝同样点了点头，这个可能也不排除。
“那这个人的目标是谁？二狗？皇甫家？还是大乾，或者是朕？”
“也有可能是儿臣。”
太子的怀疑也没毛病，皇甫家是他最大的助力。
“不对，陛下和太子可以排除，大概率是皇甫家，因为这件事不论成败，损失最大的就是皇甫家。
其次是臣，因为谣言本身针对的就是臣，死在臣手里的人太多，他们难免有家人幸存。”
皇帝父子点了点头。
“那就查，如果是皇甫家，随时可灭，但藏在暗中的老鼠可不那么容易找出来。”
皇帝对谣言的事做出决断，随后看向太子继续道：
“外戚可以用，但不能过分倚仗，若影响你的判断，甚至无法控制，尽早灭之。”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太子躬身回应。
皇帝不再多说。
太子离开御书房回了东宫，叶小飞却在沉思，既然不是皇甫家，那会是谁。
能放出这样的谣言，说明这个人知道朝堂上的事。
而散播谣言的人，应该已经被灭口，看来想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需要花费不少力气。
第一个需要排查的自然是皇甫家的仇人，然后才是她自己的仇人。
说实话，叶小飞都不知道自己杀了些什么人。
庆王？不可能，庆王一家一个活口都没有。
世家？这个倒是有可能，死在他手里的李家人并不多，大部分各奔东西，如果有人伺机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其他世家也肯定有私生子或者从未露面的族人，这些人同样有报复他的可能。
杀的太多，结仇的叶多，靠他自己想，根本想不出是谁。
不过现在皇帝依旧信任他，不需要自证清白，更不需要操心这个造谣的人能否被揪出来。
相信皇甫家比他更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