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苦心能比得过一个孩子彷徨质疑痛苦的心。”富江的语气非常重。
冥加被吓到了。
“富江。”青鸟又叫了他一句。
富江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吐出来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抱歉……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面对第二世的百鬼座让时，他在将那孩子送出门历练的时候就发现了孩子们的不舍。
他却当做没有发现一样。
在后来取回所有记忆的时候他才发现。
那个他离开的早晨和他住一个房间的百鬼座让也醒了，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伪装着自己没有醒来，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
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停下来，没有回头看看他，没有等到他起来好好的和他说再见。
最后悔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因为是让，那孩子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但是那孩子会难过。
返祖妖怪会在一族的血统中不断重复出现。
因为拥有和上一任先代返祖一样的容貌和命运，被认为是祖先的转世，很多时候都是共用一个名字。
偶尔会出现拥有先代记忆的时候。
但是那时候的百鬼座让并没有继承最初成为富江的百鬼座让的记忆。
那孩子知道自己是为了先代才会找到收养他，为此仿徨害怕了很长一阵子。
富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抚平了他内心的彷徨。
以为自己给了他足够的爱意。
可是优弥出现以后，他才明白，那样的彷徨，不安，不敢相信是怎样痛苦到能把人压垮的自卑。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就算是把全部的爱都捧到那孩子面前，依然觉得不够。
“直到很久之后，”斗牙叹了口气，看向了杀生丸和犬夜叉，“成为了父亲，失去了生命我才明白，我与您相比真的差了很多。”
富江没有说话。
斗牙却是满脸的苦涩。“您曾发现我和十六夜在一起时生气了，您看到了半妖在世间的痛苦挣扎，与妖怪结合的人类的悲剧，我却只看到了，立于眼前的爱人……”
他开始剖析自己，言辞恳切，“我不理解，一度以为您是在为凌月鸣不平，觉得您因为老头子的原因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总有股不服的劲……直到犬夜叉快要出生，我才明白不论是作为男人，还是父亲，我都还很不足，所以我只是尽我所能将我觉得对的事情传递下去。”
富江沉默，很久以后也不知道是接受了他的说法，还是已经失望了，整个人感觉都松了下来。
“大人。”斗牙对着富江叫了一声。
富江眼睛微动，看向了他。
“老东西说过，您对小孩子总是会多几分温柔和耐心。”这在妖怪之中也是被追随敬仰的大将对着他深鞠了一躬，“虽然我觉得可能不需要，但是请求您，如果需要的话，请对这两个孩子照顾一二。”
此时犬夜叉一行人跟在前方飞行的杀生丸的身后，准备蹭一个离开冥界的通道。
同时他们偶尔也会将注意力投向与他们一样利用会飞行的亡者骨骸代步一起行动的富江。
杀生丸也是，哪怕他没有在外边上有任何表现，可是每飞行一段时间也会忍不住以嗅觉确认富江是不是还跟在他的身后。
刚刚那一幕依旧还在冲击他们的心灵。
不是因为传说中的大妖对少年表现出来的恭顺。
也不是少年表现出的实力，与这在冥界举目皆敌却又肆意无往的强势。
只是为了两位父亲的爱子之心。
离开的冥界非常顺利。
杀生丸来的时候是通过冥界看守所镇守的大门进来的那个地方本不该让生者随意踏足，但是偏偏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名为天生牙的刀可以斩杀亡者。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看守害怕死于他的刀下，放他进来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亡者虽然震惊冥界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生者，却也还是放他们离开了。
走之前富江看了那两个看守一眼也就明白了，鬼灯当时为什么会告诉他麻烦只有那些会来找他的亡者们。
富江因为是黄泉女神伊邪那美的神使，能使用她的神力，自然能以生者之躯对亡者做些什么。
就这两看守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模样，当然不敢拦富江。
杀生丸犬夜叉两兄弟的关系不大好，出来了也就不会再有更多的交集。
其中的杀生丸更是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离开。
戈薇的注意力又被犬夜叉吸引，正在和他吵架，等反应过来回头查看的时候，富江和青鸟都不见了。
“诶？富江先生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还想和他道谢呢。”戈薇发出了不甘心的声音。
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问。
在灵力的使用上她一直有不顺手的地方。
枫婆婆虽然是巫女，但是在修行上天赋有限，会的，能教给她的东西不多。
在知道他们不断的偶遇到富江之后，枫婆婆就告诉她：“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下次遇到他的时候不妨问一问。虽然他在妖怪那边凶名赫赫，但是在我和桔梗姐姐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个温柔可靠的大人。”
“切！”犬夜叉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转了半身故意不看，却还是说：“杀生丸走了他们就走了，从味道上看是跟过去了吧。”
“诶？”戈薇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认识吗？”
“那种事情谁会知道。”犬夜叉有些不满。
那个人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连……老爹都那么恭敬，不了解，不清楚是正常的事情。
戈薇伸手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安静cos发卡的蝴蝶。
她有些无奈又期待的笑了笑，“还会再见的。”
“切！”犬夜叉又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
就算是没有说出口，他们这些人也实实在在的在内心中挂上了一丝不舍。
而另一边的杀生丸，在利用妖力腾空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了身后。
原本还爬在他那条横跨了半肩挂在身后的皮草上昏昏欲睡的河童妖怪猛的撞了一下，撞在了他的靴子上失去平衡从他的皮草上掉落。
“啊！”他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大喊着：“杀生丸大人，救命啊！”
然而这次他的声音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拉长。
只是掉落两三米他的衣服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抓住一样，吊在了半空中。
“声音还真是嘹亮啊。”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一瞬间抚平了小河童的惊慌。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被吊在半空的。
也看到了那两个貌美的少年是如何一点点的浮现出来的。
“我就说让你不要试探，他的嗅觉很灵敏。”富江的声音听起来还稍微有点小郁闷。
在冥界他之所以看到了两个小狗在和奈落大家跑过去看热闹，是因为上次没有布置结界偷看被大狗狗发现，想要证明自己要是用结界的话就不会再被发现。
结果现在又被发现了。
“我只是想稍微试探了一下他的实力。”青鸟进行了不算道歉的解释。
就是因为他的傀儡丝脱离了富江的结界才会被杀生丸捕捉到。
“为什么跟上来？”杀生丸的语调悠扬，语速也不快，这点和富江有些相似，很有贵公子的风范。
“我暂时没有目标，准备跟着你旅行一段时间，”富江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不是因为斗牙的请求，只是前段时间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了一点我在意的事情，想要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