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王琦终于获得了暂住在森森市的特权。
暂住、特权，这两个词本来都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居然是灵界中一个老鼠社区的正式辞令。
贵族子嗣们别的可能不怎么样，但是贵族的那股子傲慢劲确实是有点深入骨髓了。
在森森市的认知里——普通老鼠没有自己高贵，哪怕是是凡间来的也不行，只有凡间贵族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但是真遇到了王琦这样凡间来的大贵族，却又因为王琦是新血而无法与自己这些终代血相提并论。
王琦对于森森市的这种逻辑是有着一点点理解的，理解之后就觉得——这群家伙怕不是印度阿三和韩国棒子外加越南猴子的混合体？
不过王琦也挺同情森森市的这群人的。
他们一旦离开森森市，不管死活，都会变成一棵新的立瓶树。
在马宁市长的安排下，伊林兴高采烈地带着王琦参观森森市的市政厅和博物馆，那里面记载着森森市的历史和他们凡间贵族祖先的故事。
沙巴朗全程亦步亦趋地跟随，偶尔还会阴阳几句，然后就被伊林掐的呲牙咧嘴。
那些鲜艳的彩绘和精美的雕塑证明了森森市的人确实全是凡间贵族的后代。
在大约五百年前，一批凡间的贵族展开了一场盛大的联谊会。
这群闲的蛋痛的家伙作了个大死——决定偷渡去灵界朝拜诸神。
起码是以朝拜诸神的名义偷渡去灵界。
那可是灵界，诸神的居所，只有超凡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
自己在凡间的权势已经到达了凡人的极致，除了晋升超凡之外就没有更高的追求了。
然而诸神的恩赐却迟迟没有降临。
那么在自己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去灵界看看，哪怕是成为老鼠也无所谓。
付出了无数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准备了整整一千年。
然后这群人真的偷渡成功了，而且是带着一整支舰队来的……。
在蠕动丘陵，他们如愿以偿地见识到了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灵界，灵界的热情好客也给这群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足以征讨伪神和邪神的强大舰队在无穷无尽的死物狂潮面前仅能做到勉强自保，这还不算其他各种灵界土着的强势围观。
一整支凡间舰队偷渡的后果是引起了一次大规模鼠灾……。
诸神肯定是没见到的，舰队肯定是全灭的。
最终的结果还要超凡家族出来给他们擦屁股，这还是因为他们之中有几个家族和超凡家族存在着微弱的联姻关系。
出手干预的晋升者家族几乎都快恨死他们了——老子在灵界拼死拼活想要成为诸神的臣属，你们却给老子拉了坨大的？万一诸神因为这你们这群白痴对我进行追责可怎么办？
还好，诸神懒得理会这点破事。
“你们这么喜欢灵界，那就别回去了！”这就是晋升者大人的最终裁决。
没直接摁死这群惹祸精都属于法外徇私。
总之这群贵族就这么留在了灵界。
然而这群贵族倒也看得开——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们留在灵界也许还能见到诸神呢？就算我们见不到，我们的子孙后代总有可能见到吧？
凭借着从凡间带来的技术和设备，他们建立了森森市，然后在灵界繁衍至今。
这就很好地解释了森森市是如何建立的。
毕竟立瓶树这种东西就连重力炮都能硬扛一阵子，指望一群什么都没有的老鼠在立瓶树里面建立城市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到了今天，来自凡间贵族先祖的遗产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森森市的日常生活也早就开始灵界本土化了。
立瓶树巨大、坚固、寿命极长，能够提供足够的庇护。
那些死物都是从立瓶树的内部开始腐化、然后往外跑，根本无法从外面进来。住在里面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各种灾祸。
这样的居所在灵界绝对属于一等一的好地方。
自己成为了立瓶树的种子？
多大个事？
不离开森森市就可以了。
至于说为什么0号机能撞的破立瓶树……。
考虑到0号机里躺着的那一位，0号机的最强攻击手段其实是野蛮冲撞，而不是射线炮、瓦解射线和重力炮这种吐口水式的远程攻击。
了解完了森森市的历史，王琦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呢？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阁下？”伊林没能理解这个问题。
“就是在灵界生活，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一直活下去，阁下。”
“就这样而已吗？”
“啊！对啊，不然呢？”伊林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在灵界没有比活着更重的事情了吧？”
“嗯……。”王琦咂巴咂巴嘴。
很正确，说的很对。
但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艾克先生，你刚到灵界，对灵界还不够了解。”沙巴朗说话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从来都是称呼王琦“先生”而非是“阁下”。
这是一种典型的贵族式傲慢。
称呼你为“先生”表示我会给予你最基本的尊重，但也是在提醒你——我和你不一样，你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哦？那你说说灵界是什么样？”王琦倒是对沙巴朗的态度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傻孩子呆萌呆萌的很可爱。
“灵界很大很大，艾克先生。外面的那些死物只要闻到一丁点的活人气息就会蜂拥而至。还有鼠灾，大型鼠灾很可怕的。”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懂了，这傻孩子对于灵界的了解基本就是没有了解。
也不知道这是森森市的普遍情况还是只有沙巴朗是这样？
考虑到森森市这种极其封闭的状态，王琦对此表示高度怀疑。
“其实有一点你说对了，灵界很大。在蠕动丘陵的东面是刀剑山。越过刀剑山之后就是大荒原，然后继续一路向东就是屏障山，屏障山这个山和刀剑山不一样……。”王琦开启了说书人模式。
沙巴朗都听傻了，伊林更是听的如痴如醉，然后王琦身边的人就越聚越多，连马宁市长都来了……。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阁下。”
“嗯啊，都是我亲眼所见。”
“您不是才到灵界吗？怎么知道这么多？去过这么多地方？”伊林仔细盯着王琦看了半天：“而且您也没有任何被同化的迹象。”
“来灵界有几年了，防护手段好罢了。”王琦打了个哈哈。
没有任何同化迹象这种事确实不太好解释，总不能现在就公开身份说自己其实是高阶升格者吧？
“可惜了，太可惜了。”马宁市长听的啧啧摇头。
“怎么了？可惜什么？”
“艾克阁下，我们的先祖其实有半本手抄书，后来被神使大人给收走了，神使大人还禁止我们以任何口头传述之外的形式保留那半本书上的知识。那半本书里记载了很多珍贵无比的知识，据说里面甚至有超凡的途径。”马宁市长继续感慨着：“如果那半本书还在，我们也不至于如同今天这样对灵界一无所知。”
“书里的内容没传下来？”王琦算是听明白了。
那群疯狂的贵族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偷学到了《法典》和《飞升之书》，结果东拼西凑也只写了半本，最后靠着这玩意来的灵界。
“没有，艾克阁下。”马宁市长倒是没有太多的遗憾：“口口相传本就不靠谱，如果传递下来的知识被扭曲，那只能是个灾难。再说我们也无法离开森森市太久，书里的知识我们应该也用不到。”
“感觉有点可惜啊……。”王琦没觉得那个晋升者对这群人的祖先有什么处置不妥的地方，但是他们的后人全都活成了树种也是挺抽象的。
“所以我们如今想的就是怎么在灵界好好生活下去，先祖们的遗愿就是希望我们有朝一日可以获得觐见诸神的荣光。”
“哦……。”王琦对此不置可否，毕竟这个遗愿已经实现了：“然后呢？见到了诸神之后还干什么？”
“这之后嘛……。”马宁市长犹豫了一下：“如果真能见到诸神，我们会尝试着祈求诸神能否见见奇拉大人。”
“啊？就这样？你们就不想回凡间吗？”王琦没料到觐见诸神这种事居然还能套娃……。
“我们回凡间没有意义啊，艾克阁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先祖在凡间的家族估计已经被……。”马宁市长没说完，但是后面的脑补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家族族长和精英全都被留在灵界了，凡间剩下的那些人能好的了？
不被盛怒的超凡家族清算就不错了。
“那个奇拉大人，是谁啊？”王琦对这件事可太好奇了。
“奇拉大人是先祖们在鼠灾战场上的战友，阁下。先祖们救了他，他则立志要保护先祖和我们在灵界的安全。唯一的条件就是我们以后如果真的见到了诸神，要帮他也获得一个觐见诸神的机会。”
“灵界本地的土着？”
“是，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高阶超凡物种。”
“奇怪……。高阶超凡物种想要觐见诸神还需要你们帮忙？”王琦对此实在是无法理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高阶超凡物种需要一群老鼠帮这种忙？
“奇拉大人是一头骨龙，艾克阁下。”马宁市长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们每过十年就会见一次。算算时间，这次见面就在这几天了。”
“哦！骨龙啊，怪不得。”王琦了然。
难怪森森市的人在灵界还能端着个贵族的臭架子搞封闭，原来是背后有个高阶超凡大佬的庇护。
然后王琦猛地反应过来：“你说这个奇拉是个什么玩意？”
“骨龙啊，艾克阁下。他也住在蠕动丘陵，人很不错。”
“呃……。”王琦完全确定这位奇拉就是自己路上遇到的那个……。
当时他可能就是想要来森森市。
可是他已经被自己哄睡了，没有个百八十年怕是睡不过来……。
“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奇拉大人会睡过头？”
“睡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