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蛐蛐宫主也就算了，宫主似乎是转世了，没有记忆。
可祁厌有啊，这小子记仇得很，看样子是爬上他们家宫主的床了，给宫主吹吹枕边风，乌有就要去万丈魔渊安度晚年。
乌有老人：“……”
天塌了。
子虚老人没管他，往前走了两步，试探道：“宫主？”
云昭张了张嘴，因为不知道这人是谁，就没有说话。
祁厌把她拉至身后，凉凉道：“我家昭昭担不起左护法一句‘宫主’，谁家下属见了主子，见面就打？谁家兄长见了妹妹，都认不出来？”
他可记得这俩人没少在他追媳妇的路上设路障，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可要好好报一报仇！
子虚老人一脸无奈，“事出有因……”
祁厌打断他，“我不信你们认不出昭昭的气息。”
子虚老人哑然，他确实认出了宫主的气息，可是……
“我们守在这里万年，已经见过无数次宫主了，她们身上都有宫主的气息，我……怕了。”
子虚老人幽幽叹了口气。
他怕，又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祁厌顾不得报仇的心思，皱了皱眉，“刚才说乌有说冒牌货，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昭昭来这里？”
子虚老人点了点头，“不下十次，刚开始我和乌有还高兴宫主还活着，可是后来……”
他没有说出来，祁厌也知道。
失望。
一次又一次失望。
他们已经麻木了。
“呃，”云昭举手，“能告诉我，你们在说什么吗？”
见云昭一头雾水，祁厌简单跟她说了一下。
云昭有些沉默。
虽然祁厌说的是她的故事，但她不觉得说的是她自己，她像是看客一般，听别人讲述一个陌生的故事。
“宫主，”子虚眼神炙热地看着她，“我是子虚，您的左护法。”
一边缩小自己存在感的乌有见子虚确定这是宫主了，也忙道：“宫主宫主，我是乌有，你的右护法！”
两人围着云昭，叽叽喳喳说了一些往事，说三人的相遇，说三人怎样一起建立了灵虚宫，说……
这些，祁厌都不知道，他被挤出圈子，也不恼，而是期待地看着云昭，试图让她想起些什么。
可惜，云昭听了后摇摇头，“抱歉，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印象。”
乌有失望地“啊”了一声，他苦恼道：“那刚才你怎么……”
不对。
他闭嘴了。
刚才蛐蛐宫主的时候，宫主就想起来了他的糗事，难不成只有惹怒宫主的时候，宫主才会想到点什么？
不只是他想到了，祁厌和子虚也想到了，他们俩同时看向乌有：“说！不说就宰了你！”
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话，乌有人都麻了。
合着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是吧？
见祁厌和子虚用武力威逼乌有，云昭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有些不舒服。
没有记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灵虚宫宫主，可她确定，自己是自己。
是在做任务，完成任务改变霉运体质再回家的云昭。
他们这样……尤其是祁厌这样渴望她记起前世的记忆，云昭总觉得，祁厌爱的是万年前的那个云昭。
总觉得，祁厌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而非她。
这个认知，让云昭很不舒服。
识海深处，感知到云昭的情绪波动很大，系统觉得自己又要上班了。
它刚要说话，让云昭放心，可接下来，云昭的情绪变了。
不对，她为什么要管祁厌喜欢谁？她是要回家的，对于祁厌来说，仅仅是过客而已。
就算对祁厌有一些喜欢，但她一个要离开的人，为什么要奢求一份不长久的爱？
想到这里，云昭的情绪稳定下来了，甚至有心思欣赏祁厌和子虚暴揍乌有。
系统：“……”
完了，要加班了。
“宿主呀，我刚才感觉你情绪波动有点大，你需不需要一个专业的心理人员来开解一下下呢～”
系·心理医生·统，上线。
“不用了，”云昭轻松道，“系统，我知道了我穿书做任务的真相，可我一直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我只信我是现在的我，并非你们口中的那个我。”
“对了，之前说好的奖励还算数吗？”
系统有个不好的预感。
“奖励自然算数，不过，宿主，你真打算回你那个世界，不留在这里了？”
系统纠结道：“按理说这里才是你的家……”
云昭轻笑一声，“可我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们说起万年前的事，我听着，跟听别人的故事没什么区别，我感觉我和故事里的主人公是割裂的，是两个独立的存在。”
“说实话，我甚至连触动都没有，这怎么让我接受，我其实是这里的人，原来的家只是一个暂居地？”
系统有些沉默。
确实，让一个对这里毫无印象的人当成自己的家，很为难。
可按理说云昭的记忆会恢复的，就算不能全部恢复，也要有点记忆碎片才对。
刚才云昭确实记起了一点，但那也不足以让她对这里有感情，有留下来的冲动。
系统很是苦恼。
“宿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无所谓啦，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可他们不一样。”
系统纠结道：“我可以跟你一起，但祁厌和子虚乌有不行，他们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云昭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各自安好便是。”
她是有一点点喜欢祁厌，但不是非他不可。
当然，人活着，也不是非要谈恋爱。
云昭把这话告诉系统，系统沉默了。
它含蓄道：“宿主，根据我对祁厌的了解，你要是离开了，他肯定会想尽办法去找你。”
“但他不能离开这方天地去往别的地方，天道不允许，如果强行离开，只会……”
“魂飞魄散。”
“宿主，你真的想看到他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云昭愣了一下，她垂下眸子，“那是他的决定，我们本来就是认识了没几年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管那些？”
只是对他有些好感而已，没有到为了他，放弃回家的地步。
人心易变，更何况自从祁厌有了万年前的记忆后，她总觉得，祁厌看她时，像是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