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国公不必多礼,本来今日就该朕宴请你,是你说和齐王事先定好要为你接风洗尘,朕才来此相陪你这个大功臣。”
李二陛下这自找面子的话令冯盎尴尬不已,鬼的相陪,能把混饭吃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也是少见。
“皇叔不碍的,正好这天阙楼也算盈利性酒楼,你这么想请客,一会儿把饭钱付了便是。”
王夜不咸不淡的挤兑道,这又装又立的举动属实令人不爽。
“呵!区区一顿饭罢了,朕付就朕付。”
“您诸位可都听见了,来来来,皇叔快请上座,今你该主位。”
众人见变脸似的齐王,笑呵呵的让出主位,了解他的、心下哭笑不得,陛下恐怕又得吃亏了。
李二陛下见他如此变脸,瞬间毛骨悚然,只怕今日要出点血了。
他故作轻松,再怎么说也不过一顿饭钱,能贵哪去?
“呵~”轻笑一声,财大气粗的李二陛下根本不放在眼里,大剌剌的坐在了主位。
只是随后端上来的菜令他瞳孔一缩,他也吃了不少王府菜了,可今天上的每道菜,都没见过。
关键盛放每道菜的瓷器,汤碗,精美程度不输楼下摆放的艺术品。
那想想也知道盛放在如此精美容器中的菜品,也不会便宜到哪去。
果然,随后一名打扮简雅精致的新罗婢介绍起来:
“文思豆腐,将软嫩的豆腐切的比头发丝般粗细,辅以鲜笋,冬菇,火腿等。”
“这么精致能吃出花来?夜小子,这菜多少钱?”
“不贵,也就三百文每盅。”
“多少??不就豆腐做的吗?你敢收三百文?”
李二陛下只觉夜小子坑他这个皇叔,简直是没底线了。
就这,怎么敢狮子大张口?
不过李二陛下越是急眼,相反的王夜这个侄儿越是从容微笑。
“皇叔,不过是顿饭罢了,怎还吃急眼了?不舍得了?”
“若是您吃不起,言语一声,这顿我请。”
“去去去,你小子少拿话挤兑我,不就三百文吗,上就是了。”
见李二陛下明显有些心疼,王夜心里可痛快了。
三百文可是每盅,这次参加宴会的人可有数十人,就这一道菜,一匹良马吃进去了。
所以,作为孝顺有加的侄儿,必须安慰安慰。
“皇叔也别嫌贵,这是道功夫菜,目前王府能做这道菜的厨子不超一手之数,各个比您的御厨刀工还要精湛数倍。”
“你想想,皇帝都吃不上的,我卖三百文贵吗?”
“我就是卖一贯,那些商贾也会不惜钱财的前来品尝一番。”
这番安慰不但没令李二陛下宽慰,只觉心里更苦了。
王府是给宫里培养了一些厨子,可也仅是三个月的速成班,能做的更多是一些营养餐和小炒。
并不是他们学的那些菜品不好,即便是简单的小炒,也比之以前蒸煮烤脍强多了。
可凡事就怕对比,跟这里的精美菜式比起来,那点小手艺简直天差地别。
深受打击的李二陛下也没在辩解什么,心底打定主意,找机会必然再次加强宫里的厨艺。
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则是根本不插话。
他们已经习惯了齐王殿下的大逆不道发言,那是人家家事,有此美味当前,一个个人精似的,才不去自讨苦吃。
至于冯盎就更不会多嘴了,他现在只想尝尝这道美食,在岭南可见不到如此精致的菜品。
“这是龙井虾仁,是用王府一等品龙井茶所制。”
侍女的话刚落,李二陛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追悔莫及啊,自己这是瞎装什么呀。
一等品龙井茶,不比王府的六窨茉莉花便宜,居然拿来做菜?
这想想都心疼的无法呼吸,要不跟夜小子商量商量,这顿他请?
“虫草、花胶、排骨炖小鸡,小鸡是王府的长尾鸡,配了西域进贡过来的珍贵药材,大补之物。”
随后侍女每介绍一道菜,李二陛下的小心脏都狠狠一颤。
这哪是出点血,这简直就是大出血。
“先拿几瓶香沁酒过来!”
侍女介绍完,王夜的这句话彻底让李二陛下血崩了,完全止不住的那种。
什么是香沁酒?就是上次拍卖会每坛十斤,三坛拍出良马百匹的香沁酒。
李二陛下此时真是c了个c。
要是自己方才不装,那此时一定欢天喜地的享受着此等美酒。
可现在?怎么感觉没胃口了?
“皇叔,这香沁酒比拍卖会的那几坛还好,这是王府的私酿,专门招待贵客的。”
王夜不说话还好,一出口李二陛下就感觉心里被不断地扎刀子。
他看出来了,此时拿上来的香沁酒改为了一斤装的精美瓷瓶,光这瓷器的溢价都不知多少。
这一顿饭急头白脸的吃下来,他感觉吃的不是饭菜,这吃的是良马。
此时桌子上的菜品都在李二陛下的脑海中幻化成千军万马,踏、踏的奔跑。
见李二陛下阴云密布,气氛有些压抑,长孙无忌受不了开口道:
“早就听老杜吹嘘,上次拍卖会结束,殿下以此酒宴请了他和几位武将。”
“可惜我没赶上,今日幸得你宴请,终于可以品品这美酒。”
“舅父你谢错人了,今天我皇叔请客!”
嘎~~~
长孙无忌瞬间僵住,这解围将自己绕里面去了?
关键杜如晦一时没忍住,哼哧哼哧的低声笑着,令场面更加诡异。
可齐王根本不在意,对于不请自来,免费蹭吃蹭喝的,能有这态度就不错了。
说句心里话,老杜来蹭他愿意,毕竟这都相当于死党了。
长孙无忌明显抱着的就是吃回本的心态来的,他愿意个锤子。
送了礼却想着吃回去,这他哪能让。
李二陛下脸色就更黑了,这小子居然背着他先请了别人?
“倒酒,耿国公,今天你可是正经客人,尝尝王府出的美酒。”
示意侍女给耿国公倒满,王夜是一点不受此间屋内氛围的影响。
整天想着算计他,自己又不是冤大头,得让皇叔明白这一点,算计可讨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