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牧的话，唐川的眼神中只剩下了绝望。
他不敢相信，自己还不到五十，就要这么憋屈的中毒身亡。
“怎么会...这样。”
“我可是...唐门...门主！”
唐川嘶吼出声，心怀不甘的望向夜空。
好似看到了往昔的风光与得意，正离他渐行渐远。
任凭他如何伸直双臂，都无法再将这些景象抓住。
不多时。
唐川的双臂猛然落下，林牧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唐川死亡无疑。
还有那条碧绿色的小蛇，也一口咬住唐川腰间的香囊。
林牧鼻尖轻轻嗅了嗅，顿时闻到一股腥味从香囊中扩散开来。
“是毒药。”林牧心中暗道一声，同时眼神惋惜的看着面前的小蛇。
“想要殉主而亡吗？”
“虽然我能救你，但...还是如了你的愿吧。”
林牧抿了抿嘴，安静看着碧绿小蛇一点点的变得僵直。
片刻之后，林牧缓缓站起身来，对着远处的护卫们吩咐道：“过来收拾一下吧。”
然而听见他的话，却无一人敢走上前来。
林牧不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们的顾虑，笑着怒骂道：“怕什么，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
“放心吧，这毒药不会传给你们。”
“对了，把唐川的尸体，给太子殿下送去。”
“他会喜欢的。”
林牧的话，听的众护卫一头雾水。
但是有一件事他们知道，那就是唐川的尸体无毒。
想到这里，总算是有几个胆大的护卫走上前来，处理善后事宜。
没过多久，姬梧桐也带着气息虚弱的裘关，翻墙而回。
并且看裘关这副浑身血污的凄惨模样，想必是没少受到姬梧桐的戏耍折磨。
“夫君，这老东西跑不动了，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姬梧桐收剑而立，对着林牧请功道。
林牧自然看出了姬梧桐的小心思，于是笑着夸赞道：“娘子真厉害，辛苦你了。”
“不辛苦~”
姬梧桐摇了摇头，眉眼间尽是被夸奖之后的满足笑意。
看的林牧忍不住动手，对她的脑袋轻轻揉捏了两下。
另一边，看见林牧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院中，裘关早已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唐川呢？
他没把林牧抓走？
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敢动手？
裘关不明所以，只得一边胡乱挠着身体，一边试探问道：“那个...林神医？”
“除了我之外，你有没有看见别的人出现？”
“你是说唐川吧？”林牧闻言呵呵一笑，随口回应道：“他死了。”
“不过你运气不错，我现在正缺一品武者帮我试药。”
“所以你暂时还死不了。”
正如林牧之前对唐川所说，他虽然研制出了毒药，但是还没有解药。
因此林牧接下来的计划，便是尽快研制出解药。
有毒药有解药，才算是最完美的药方。
裘关没有注意到林牧后面的话，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三个字。
“他死了！”
从自己逃走到现在，过去一刻钟了没有？
唐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裘关的眼神中满是怀疑，然而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被抓住了，林牧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所以，唐川是真的死了！
裘关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悲戚，也有些释怀。
“死了好，死了好啊！”
“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林牧便伸手递过来两粒药丸，接着他的话说道：“别感慨了。”
“这里有一颗是解你痒痒的药，另一颗是三个月之后发作的毒药。”
“明白我的意思吧？”
裘关没有选择，听完只得伸手接下药丸，将其吞入腹中。
紧接着，林牧又唤来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田阿大。
命他将今夜受伤的人，都扶到自己的院中。
等着自己一一为他们治疗。
直到天色渐明，林牧才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伸了个懒腰。
“夫君，喝茶~”
姬梧桐见林牧停手，贴心走上前来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林牧接过茶杯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石梁，“昨夜辛苦了，我会替你向林宏大人请功。”
“还有，我已经让田阿大从库房取了一千两银子，分给你和昨夜受伤的护卫。”
“多谢林神医。”听见林牧的话，石梁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连忙坐起身拱手致谢。
同时他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说来惭愧，昨夜我什么忙也没帮上。”
“还不如其他兄弟。”
昨天夜里，石梁是率先发现裘关的人，也是受伤最重的人。
仅仅几招就被裘关打成了重伤。
若不是曲家四鬼支援及时，或许早已死在了裘关的手上。
“话不是那么说的。”林牧闻言，罕见的对石梁露出笑容，安慰道：“如果没有你拖延时间，并且大喊大叫通知其他人。”
“裘关那老东西说不定都闯进我的卧房了。”
“不管怎么说，你的功劳都不容忽视。”
说罢，林牧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石梁，又命人将他抬回厢房休息。
待到所有护卫都已离开，林牧长舒一口气，笑着对姬梧桐问道：“接下来就是裘关了。”
“他说什么了吗？”
“嗯~”姬梧桐点点头，将自己从裘关口中问出的消息，一一告知。
原来，裘关在二十多年前曾被贼人暗算，身中剧毒。
最后是求得当时还是唐门长老的唐川出手，才得以活命。
并且因此欠了唐川一个人情。
再后来，裘关年纪逐渐增长，于是就退隐江湖，隐居在长安附近的一个山林中。
终日寄情于山水，吟诗作画，倒也自得其乐。
而他此次来到长安，也是收到了唐川的书信。
为了偿还多年以前的救命之恩，他便答应了唐川的请求。
与唐川一起夜探林府，并计划将林牧掳走，逼问出老馆主的武道感悟所在。
谁曾想，最后反倒是自己成了林牧的阶下囚。
唐川甚至还不幸搭上了性命。
“如此说来，他此前与我并无恩怨？对我出手只是为了还唐川的人情？”
听见姬梧桐的讲述，林牧眉头逐渐舒展。
没有过深的恩怨纠葛就好。
这说明只要自己宽宏大度并且愿意，随时都可以与裘关，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化解恩怨的前提，得是他帮着自己，研制出了解药才行。
毕竟对自己出手的惩罚，该有还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