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知道香香心中难受,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事,等下我与你一起回去,再给老李头看一下。”
“或许师父我能治好他的病呢!”
话虽如此,但是实际上,林牧的心中也没什么信心。
老李头的腿疾是老毛病了,这些年来他无论春夏秋冬,都在江边捕鱼,有时还会挽起裤管淌着河摸鱼。
几十年下来,就算老李头将双腿练得再厉害,也承受不住这湿气与寒气的双重侵蚀。
林牧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不停劝诫让他别再下河,又使尽办法替他治疗,缓解病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老李头现在的心情,应该也很难受吧?”姬梧桐叹了口气,不禁替老李头感到悲哀。
试想一个凭借双腿的功夫,纵横江湖的武林高手。
最后却染上个无法下床行走的恶疾,这种情况,恐怕换谁来都承受不了。
而听见姬梧桐的话,香香也跟着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姬梧桐猜得没错,老李头这几个月的心情确实不佳。
没过多久,田阿大带着妻子孩子,还有江大力离开了济世堂,返回家中。
他们大半年没回家,如今又临近过年,肯定免不了要收拾一番。
林牧则是在喝完茶水之后,与香香一同前往老李头的住处,替其诊治双腿。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宽大的宅院前。
这原本是三间房子,前年这左右两家邻居的院落,都被老李头花钱买下,并将院子打通。
如此一来,便正好供老李头和他的两个女儿、女婿领着孩子一同居住。
“姥爷,我师父来看你了!”
刚一进门,香香就迫不及待的高呼出声。
此时大丫二丫领着各自的夫君,在城中摆摊尚未回来,家中只有老李头和李婆婆两人。
而听见香香的喊声,李婆婆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浣溪的衣物,又在棉衣上擦了擦手,快步跑出来迎接。
“呦,林神医,我听说你出远门了,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来。”听见李婆婆的询问,林牧笑着说道:“这不听说老李头病了,所以赶紧过来瞧瞧。”
“老李头怎么样了?腿还疼吗?”
“他把双腿盖紧棉被,屋里再烧的热乎点就不疼。”李婆婆叹了口气,回道:“不过只要一出门,被风一吹,还是说疼得厉害。”
林牧闻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说话间,几人走进老李头的卧房。
屋内正如李婆婆所说,炉火烧的正旺。
他刚一进来不到片刻,便感觉额头开始微微冒汗,只得解开衣袍的领口散热。
而对于林牧的到来,老李头表现的更加热情,拉着林牧的双手说个不停。
林牧趁机替老李头诊了诊脉,又观察了一下他的气色,发现他只是有些上火,其他的倒也没什么问题,不由得放下心来。
但是老李头双腿的恶疾,想要根治却是极为困难,最起码林牧认为自己做不到。
好在林牧的银针之法,能为其缓解疼痛。
待到来年开春,天气回暖,老李头的症状还能再减轻一些。
“香香,看好为师的针法,这些我之前也教过你,不过你尚需要时间,将其融会贯通。”
只见林牧手捻银针,一边刺入老李头的穴位,一边对着香香耐心教导。
而香香也没放过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双眼瞪得溜圆,注视着林牧的每一次行针,每一次刺穴。
毕竟在此之前,林牧在医馆已经基本上不再出手,寻常病症全是由香香独自坐诊医治。
小半个时辰过后。
林牧终于取下全部的银针,老李头也一脸惊奇的走下床来,在地上蹦跶了两下。
“嘿!双腿酥酥麻麻的,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林神医就是有本事!”老李头喜笑开颜,大声夸赞道:“我看你现在这医术,恐怕比林前辈还要厉害了!”
这可不是老李头的奉承,而是他的真心话。
他与老馆主认识那么多年,可以说是江湖中除了林牧之外,对老馆主的医术水平,最为了解之人。
他的这番夸赞,自然有着几分含金量。
不过林牧的脸上却是毫无骄傲之意,只是笑着附和一句,道:“我这也是沾了前人的光罢了,再过二十年,香香的医术肯定比我还高!”
“青出于蓝,才是我最希望看见的事。”
“一定会的!”香香重重点头,对自己的师父许下承诺。
为老李头医治好双腿之后,李婆婆也恰好将饭菜做好,女儿女婿也相继回来。
在一群人的极力挽留下,林牧只得留下吃上一顿便饭。
待到吃饱喝足,天色已经渐渐变暗。
冬天就是这样,还不等做些什么,就发现一天已经悄然过去。
“行了,那我也回去了!”
林牧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老李头叮嘱道:“你这双腿,接下来每过七天,就得让香香给你施一次针。”
“并且还得注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现在虽然不疼了,但是受了风仍会复发。”
“老实在家养着,等开春就好了。”
老李头闻言连连点头,对着林牧保证道:“放心吧林神医,我一定乖乖听话!”
“嗯。”
林牧应了一声,随即独自一人,醉醺醺的朝着济世堂的方向走去。
待到他回到济世堂,醉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这还是林牧没有运转内力化解酒劲,不然的话,他可能已经彻底清醒。
微醺的时候睡觉,最为舒服。
姬梧桐也懒得对林牧说教,只是默默替他脱去衣物,伺候他泡完脚,这才与林牧一起躺下。
在外奔波了那么久,她无比想念济世堂的大床。
俗话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济世堂给她的安全感,是天下任何地方都给不了的,哪怕是长安林府那般豪华的府邸,亦是如此。
没过多久,林牧的鼾声微微响起。
姬梧桐闭着眼睛笑了一声,不觉吵闹,只觉幸福。
屋外,天空渐渐飘下雪花,伴随着呼呼风声,更显屋内温馨。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姬梧桐心中暗想,脸颊又在林牧的身上蹭了蹭。
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