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精神病院。
林七夜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犹豫了许久，还是抬手敲开了房门。
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正坐在窗台上，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她。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照射进来，让人感觉她仿佛要融化在光明中，又或者在下一秒乘风而去。
林七夜为此刻的感受皱了皱眉，突然为接下来的决定找到了坚定的理由。
“我......你今天怎么样？”他想了想，打算找个轻松的话题开口。
“还不错，”唐婉茹回答道，突然话锋一转，“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了。”她轻笑着道，手掌一撑从窗台上下来，走近林七夜，
“怎么了，有话想对我说？”
林七夜对上她荡漾着水波的双眸，好不容易稳下的心神又晃了晃。他开口，说的却不是一开始想说的话：
“你上次说要考虑考虑，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之前那场仓促的求婚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只要她没有明确拒绝，对他而言就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不怎么样。】唐婉茹没有表达出来，而是将话题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回自己手里，“如果我不同意，七夜就不想看见我了吗？”
“当然不是！”林七夜急忙道，对上她含笑的眼睛，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的......”他喃喃道。
在感情中，付出更多的一方往往处于更被动的位置。林七夜不敢再问，只得老实说回正题：“这两日外面发生了很多事......”他将祖神殿回归与迷雾消散的事情一一道来，见唐婉茹听的津津有味，心里的罪恶感惹不住又更重了些。
“......虽然祖神殿回归，但祖神们恢复实力尚需时间。而大夏如今的战力，要做到完全消灭三柱神，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你还记得阿撒托斯吗？”
“记得，那四座巨棺中的癫狂宇宙喊过这个名字。”
“混沌称呼祂为大人。所以我觉得，祂应该是比三柱神更高级的克苏鲁神明。但我翻遍了守夜人与乌托邦档案，也问过倪克斯与祖神，都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直到昨天纪念说起阿撒托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是克系的领袖......”
“另一个世界？”
林七夜点点头，见她神色好奇，便绞尽脑汁回忆起纪念说过的话，“她说包括阿撒托斯在内的克系神，都曾出现在她们那个世界的小说里。甚至连网络上都会有相关的视频动画，来描述克苏鲁神话的起源。”
唐婉茹破天荒地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她上前一步，抱住林七夜的胳膊摇了摇，柔声问道：“她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有数不清的神明吗？”
她眼睛亮亮的，又露出些不解，“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呢？”
林七夜很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模样，对她的问题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说需要我的帮助才能回去。”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她有关他身份的信息。
如果不是祖神亲口所说，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祖神说，我是宇宙意志。”即便到如今，他也是半信半疑。比起他，他更觉得那个曾在他两次濒死时出现在意识中的小男孩，才是真正的宇宙意志。
“宇宙意志？”
“嗯。”他皱着眉，有些出神地回想着与小男孩曾经的对话，只觉得思绪纷乱，根本没发现仰头看着他的人专注又......掠夺的目光。
“其实我也不相信，”他低下头，发现身旁的人将头埋进了他怀里，原本抱着胳膊的手也松开，转而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他如今已经很习惯了，他抬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
“所以，我决定接收祖神的建议，去......宇宙深处寻找真相。”
唐婉茹听着耳畔胸腔内传来的心跳声，一时间没有说话。
林七夜仿佛在瞬间又回到了求婚的那一天，他忐忑、不安，又庆幸唐婉茹此时低着头，看不见他眼中浓浓的占有欲。
带她走，去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
若是能回来，便一起回来；如果是不能，那么一起在孤独的宇宙中流浪，相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好的。
“你......愿意吗？”
胸腔震动，心跳得沉稳又耐心。
唐婉茹终于抬头看他，缓缓勾起嘴角，
“好。”
林七夜终于笑起来，她没有答应求婚又如何，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至于其他人，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