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紧张，是打心底里发颤，像被什么怪物死死盯住了，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陈子龙站在人群里，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脸上的笑容早没了，只剩一层冷汗。
凤庆没说话。
他低头抿着嘴，眉心那道羽毛纹路，悄悄闪过一道光，快得没人察觉。
与此同时。
方汉青听他们嚷嚷，心里门儿清。
这哪是普通的阴气？
里头掺了杀意——浓得化不开的那种。
像刀子，裹在风里，悄无声息地往人脑子里扎。
连他自己都脊背发凉。
能跟阴气混成一团还不露形的，那绝不是小角色。
“今晚怕是躲不过了。”
他心里盘算着，嘴角却翘了一下。
“不过……收获能不少。”
道点。
只要能攒够道点，就能抽神级礼包。
到时候，他想升几级就几级，想变多强就多强。
什么邪祟、什么陷阱，都不如一抽开金光来得实在。
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大步上前，一把扣住陈子龙的肩膀。
“呼——”
陈子龙猛地吸了口凉气，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眼神发直：“方……方天师，这洞里……”
他话没说完，声音都抖了。
“里头有只老鬼，”方汉青压低嗓音，“不光阴气重，还有杀气——像刀子刮骨头那种。
你们怕，是因为它在瞪你们。”
话音一落，全场安静。
“杀气？难怪我腿软……”
“这要是真玩意儿，咱这点本事，进去就是送菜啊！”
“这哪是探险？分明是自杀现场！”
有人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
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敢动。
要是刚才没人说，他们肯定跟着冲进去了——反正是大佬带路，怕啥？
可现在一听，里头藏了能一巴掌拍死他们的玩意儿，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万种死法。
方汉青早料到这反应。
他拍了拍陈子龙的肩：“行了，别全往里冲。
留点人守外头，省得我回头还得分心照看你门。”
这话一出，不少人心头一松——
有人留守，等于多了一条命。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
“唰！”
一道黑影，从头顶掠过。
快得像鬼影一闪，谁都没看清。
空气一滞。
人群瞬间炸了。
有人尖叫，有人往后蹦，连站都站不稳。
这黑影他们早听过——每次出现，都像噩梦一样，一晃就没了。
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它没躲开。
它好像……故意亮了相。
陈子龙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他第一次亲眼看见。
等那东西彻底没影，他几乎是冲到方汉青跟前：“天师！刚那玩意儿……您瞧见没？”
方汉青没立刻答。
他抬眼，望向山洞深处，眼神深得像口枯井。
他早注意到这东西了。
之前躲着，不现身，是因为他太强，那鬼不敢碰。
可现在——
它不怕了。
因为它知道，他们要进洞了。
它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一瞬的闪现，方汉青看清了。
不是蛇，不是鬼娃。
是一只鹰。
通体漆黑，连羽毛都是黑的，黑得发亮，黑得不像活物。
翅膀展开时，像两片吞了月亮的夜幕。
没有一丝光，没有一丝生气。
只有——杀意。
满到溢出来的杀意。
通体黑得像墨汁泼过，身上还缠着一团团翻滚的阴雾，像活物似的往四周蔓延。
这鹰个头大得离谱，比寻常的老鹰足足大一圈，跟夜狐、狂狮一样，一看就不是正常玩意儿——纯纯的邪物。
有翅膀，飞得还贼快，眨眼就掠过头顶，连影子都没给谁留住。
方汉青刚听陈子龙问话，立马点头：“看见了，陈统领，刚才那玩意儿，八成是只老鹰成精的邪祟！”
“啥？？”
“老鹰邪祟？难怪跑得跟导弹似的！”
“对啊！正常鹰都快得跟闪电一样，这玩意儿还是邪祟，怕不是连风都追不上它！”
“完了完了……连天上都不安全了？我们躲哪儿都不行了啊！”
“这儿是禁地，哪有安全地方？小心点，别命没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听这话，一帮异能者脸色全变了。
谁也没想到，天上还能飞出这么个东西。
可仔细一琢磨——能快成这样，不是鹰还能是啥？！
越想，心里越发毛。
地上那些东西已经够瘆人了，现在连空气都不放过……往后躲个藏都没地儿躲！
陈子龙听着身后七嘴八舌的议论，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赶紧转头问方汉青：“方天师，既然这玩意儿都冒出来了，咱现在咋办？”
本来他们还想留几个弱的在洞外守着。
洞里那杀气重得跟刀片似的，进去了搞不好直接崩掉魂儿。
可现在……外面也成了绞肉机。
方汉青沉默两秒，牙一咬：“行了，全进洞！一个别留！”
他转身对着陈子龙，也对着所有人，话音落地像锤子砸在地上。
——刚才他还打算挑几个底子薄的留外头。
可那山洞，一开石门他就觉出不对劲了。
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里面藏着的东西，起码是冥王级别的凶物。
真要所有人都往里挤，别说帮忙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他一个人，还能硬撑，但要分心护着十几个拖油瓶，那就真悬了。
可眼下，外头那只老鹰邪祟——快得他差点没看清。
这玩意儿要是俯冲下来，洞外那帮人，连喊都来不及，就得被撕成碎纸片。
不进洞，等死。
进洞，拼一线生机。
方汉青没选第二条路。
陈子龙一听，脸色直接青了：“方天师，您一个人……扛得住吗？”
他知道方汉青想把所有人都护住。
可人一多，他就要顾这顾那，动作难免慢半拍。
对方实力再强，分心就是致命伤。
这帮人心里都清楚——方汉青不是超人，是人，会累，会伤，会死。
凤庆也在旁边压着嗓子问：“方天师，您能探出那鹰的修为吗？”
方汉青摇头：“太快，抓不住气机。”
但他没急着往下说，反而看了眼身边一左一右的幽冥夜狐和幽冥狂狮。
这两家伙，是这片地界活了百年的老邪物，一个比一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