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香车落地后,张烈看着不远处的石林,神色复杂。转瞬似想到什么,扭头对剑痴道:“道长,前面就要进入挞拔地界了,其中危机四伏,唯有挞拔族人才知通行之法。”
“为免发生意外,还请道长入车内暂坐。”
说着,他和步禄孤红让开位置。
剑痴了然。
前面的确可能像张烈说的那样有危险,但对方让他进车去,应该是不想他知道通行之法。
对此,剑痴能够理解,所以从善如流:“好。”
等他进入车内,白龙香车继续行进,走到山壁前,一往无前,直接穿进去。
随后,马车行过一段错综复杂的石林山谷,再次穿进一座大山,又越过一段山洞通道,这才重新见到光亮,来到一片极为宽阔的区域。
这区域四周环山,山顶云雾缭绕,山脚有耕地和房屋。
不久后,白龙香车跨过写有“挞拔”的界门,正式进入挞拔族的领地。
很快,两批青壮迎了过来。
他们腰挂弯刀,头系护额,分列于道路两旁,在白龙香车行至近前时,整齐划一地用左手按住腰间弯刀,右手握拳放在左肩,半跪行礼:“参见大汗!”
张烈微微颔首,下了马车,抬手对着迎接的队伍隔空虚扶。
待他们起身,张烈上前进行安排。
与此同时,白龙香车的门打开,车里的人陆续下车。
随后,步禄孤红去停放白龙香车。
孟礼、蓝葵、挞拔玉儿、于小雪、陈靖仇、剑痴各自环顾四周景象。
不同的是,挞拔玉儿眼神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怀念,还有一种难言的哀伤。
孟礼等人则多是好奇。
看了一圈以后,于小雪忍不住对挞拔玉儿感慨道:“玉儿姐姐,这里真美,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好。”
挞拔玉儿神色复杂道:“光看表面,你又能知道多少?”
这时,蓝葵瞧见不远处的草地上有许多毛发纯白的兔子,不由惊喜道:“那儿有好多兔子。”
话说完,她就要去抓一只摸一摸,却被孟礼拉住。
蓝葵转头,面露疑惑。
孟礼凝眉道:“那些不是兔子,是人。”
闻言,蓝葵一惊。
于小雪、陈靖仇、剑痴同样大感诧异。
“人?这明明都是兔子啊!”陈靖仇难以置信。
剑痴提醒道:“你忘记马婆婆了?”
“这事跟马婆婆有什么关系?”于小雪不解地问。
“之前在月河城……”
剑痴三言两句,把孟礼一眼看出马婆婆真身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刚走近的张烈听到这些,面露惊讶。
挞拔玉儿却心中一喜,然后一脸期待地对孟礼问道:“你有办法把他们变回人吗?”
“这个我得进一步查看了情况才能确定。”孟礼如实回答。
而后,他松开蓝葵,就近走到一只兔子跟前,蹲下身用一只手把它托住,另一只手则调动法力查探情况。
片刻后,孟礼收回法力,把兔子放回地上。
“相公,情况如何?”蓝葵问。
孟礼皱了一下眉:“事情有点麻烦。”
挞拔玉儿两眼一亮:“有点麻烦,也就是能救?”
孟礼不答反问:“他们是怎么变成兔子的?”
“诅咒。”回答的是张烈,旋即他具体道:“自先汗牺牲后第一年的忌日开始,每年到了先汗忌日那一天,我们挞拔都会有族人变成兔子,从无例外。”
“时至今日,已经有一大批族人变成了兔子。”
“长此以往下去,我们挞拔怕是所有人都难逃厄运。”
“这样么?”孟礼若有所思。
“相公,莫非有什么不对?”见状,蓝葵问了句。
孟礼颔首:“据我刚才查探到的情况看,这些变成兔子的挞拔族人并非中了诅咒,而是被吸了精元。”
被吸了精元?!
这话一出,其他人十分惊讶。
尤其是挞拔玉儿和张烈,他们之前一直以为这是诅咒。
随后,挞拔玉儿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他们和红红之前在伏魔山一样,被饕餮吸了精元,中了兽毒,然后受毒素影响,发生了同化?”
孟礼点点头:“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可饕餮不是被孟大哥你收服了吗?而且中了它的毒,人也不会变成兔子啊。”陈靖仇道。
孟礼、挞拔玉儿:“……”
其他人:“……”
剑痴叹了口气,解释道:“玉儿姑娘和孟兄弟的意思是,这些挞拔族的人会变成兔子,是妖魔为祸。那妖魔和饕餮一样,能够吸人精元且在过程中将人同化,变成兔子。”
“这样啊。”陈靖仇恍然,而后挠头道:“我刚睡醒,脑子有点迷糊,没转过弯。”
张烈皱眉道:“实不相瞒,此事延续多年,我们也曾猜测过是妖魔为祸。为此,我们不止一次在领地内搜寻过妖魔的踪迹,可始终无果。妖魔踪迹全无,族人变成兔子的事依旧不止。”
“所以,我们才排除了这一可能,将之归为神秘恶毒的诅咒。”
“先生说是妖魔为祸,可有办法找到那妖魔?”
孟礼不语,悄然施展大罗因果法,结果打眼一看,还真有发现。
那些兔子身上有不少因果线,其中有两条勾连的目标一致:其一是张烈,第二个目标位于另一个方向的宫殿。
他伸手指向那儿,出言问道:“那里是谁的居所?”
张烈和挞拔玉儿顺着孟礼所指的方向看去。
接着,张烈答道:“那是本汗和皇后的寝宫。”
孟礼恍然,继而又疑惑。
张烈是挞拔族的大汗,在位有几年了,决策会对整个挞拔族产生影响,与挞拔族的人存在因果线很正常。
那位皇后也一样。
他曾观测过张烈,可以确定对方是人,且极为不凡,除了王者气象,还隐有神性,大概率是所谓的仙神转世。
这种情况下,那位皇后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
可除了这两条因果线,那些兔子身上就没有其他目标一致的因果线了。
因果线虽是由主观产生,但其存在是客观的,出错概率基本为零。
所以,问题应该出在张烈和那位皇后身上。
张烈确定过了,那位皇后没有。
为防万一,得设法见一见。
就在这时,张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