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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这样称呼程罪。

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他喝醉的时候。

但程罪没说过,其实她特别喜欢周匪喝醉后的样子。

真诚,坦率,充满了男孩子气,就比如现在。

周匪坐了起来,他也没开灯。

而开不开灯对于现在的程罪来说也不重要。

“真遗憾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程罪叹口气。

周匪蹙眉,突然弯下腰,抓着程罪的手让她摸自己的脸,“你摸摸。”

程罪的脑海里一点点描绘出男人的轮廓,“你呲个牙傻笑什么?”

她摸到他笑起来的唇了。

话音刚落,指尖便是一痛。

程罪错愕:“咬我做什么?”

随后,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个吻,那样的轻缓温柔。

程罪看不见面前的周匪神色有多么的虔诚,他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女人的手背。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对你单膝下跪,也没有亲自给你戴上戒指。”

程罪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因为她感觉到有一滴眼泪砸在了她的手上。

也许是酒精的促使,让周匪埋在心里的所有愧疚都在这个夜晚,猝不及防的冒了出来。

他那样拼命的阻挡,都没有阻止住眼泪的汹涌。

越是发现程罪的优秀,周匪就越是自责痛苦。

他当初做了那么多畜生的事……

原来老人总说的那句‘世上什么情绪都好挨,唯独愧疚会要人命’是真的。

你可以恨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甚至是对一个人有怨。可这些都能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唯独愧疚自责,可能会让你一瞬间崩溃,然后再也站不起来。

脸颊出现了一只微凉的手,周匪抬眼。

暗淡的房间里,他的眼泪挂在脸上,瞳仁猩红,冒着红血丝。

程罪一点点擦拭掉他的眼泪,并捧住他的脸,闭上眼靠近,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了一个吻。

她的温柔与贴心,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我承认我曾经恨到想害死你,并且也那样做了。”

周匪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但我一看见你因为我掉眼泪,我就又心软了。我这辈子,大概是栽在你手里了吧。”她苦笑一声。

“圈住我走不出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漫长的夜晚,也不是你出众的外表,而是我的记忆。”程罪点了点太阳穴。

“你也不要因为我现在看不到了而自责,我很庆幸我只是看不见了,而不是失忆了。”

程罪摸着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

起码我没有忘记你。

我也不想忘记你。

“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人不怕犯错,知错能改就是好的。我是你的妻子,是印在结婚证上你配偶的那一栏,也是死了以后要跟你埋在一起的人。你可以不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人,但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害你,不会不管你,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

周匪的眼泪掉的无声无息,他把脸贴在程罪的掌心,轻轻蹭着,脸上绽放着满足庆幸的笑。

黑暗包裹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

【程罪隐藏的朋友圈】:

我永远都不会让他是一个人。

哪怕有天他死了,我也会紧跟着,毫不犹豫。

因为外公外婆说,夫妻就是荣辱与共,生死相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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