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一摔，书封书底正好完全摊开。
因为书籍有年头了。
纸张老旧发黄，上面的墨迹晕开，像脏的一样。
以前经过几手的修复装订，中间书脊的位置都打了补丁。
可刚才经过墨芊的一摔，把书页都摔零散了。
此时封面和封底恰好摊开对在一起。
罗洋站着扫了一眼。
离得足够远，模糊着看上去，刚好发现前后接在一起，封面上写着的是一个地名。
罗洋惊喜地蹲下去。
仔细研究着这上面的字。
片刻之后，惊呼出声，“这写的是京州，不就是现在的上京！”
发现了这个方法，罗洋紧接着去拆另一本书。
“这里写的是梁州，应该是现在的泉市！”
墨芊看不懂，但是听懂了。
她接着便联想到一个东西。
“扳指！是我扳指里的孩子，他是去一个地方，写一本破书，杀害一群孩子，再抢一堆福分！”
墨芊很快想到柳刹所做之事。
柳刹是上百年的老魂。
只活了一辈子。
而仅有的那一辈子，也是个短命鬼。
所以在他短暂的有限的生命里，大概这件事就足够他花一生作恶。
墨芊拧了拧手指上的扳指。
这扳指既然交到她手里，也是在她这一代破财破运的，那她就得逆天改命，决不能让顾家的命运，任柳刹这个坏东西安排。
墨芊转身又走向书柜。
“找找看，还有没有姓柳的写的书，老鬼那么自恋，这书他怕是要写得天下皆知，一定还有别的藏品。”
罗洋闻言，马上跟上墨芊的步伐。
两人一同翻起书柜墙。
找着找着，罗洋想起来，墨芊刚才不是还要找什么书。
绝嗣咒。
对，她要找有这个狠厉咒术的书。
......
两人找了一圈。
这次因为有目的性，所以并没有很久，他们就翻到了9本柳某某写的书，纸张相似，字体雷同，主要是同样缺德，同样误人子弟。
墨芊没想到，今天来找绝嗣咒，竟然会有意外发现。
她看着罗洋在一个一个滕下地名。
忍不住敲了敲扳指。
蹲守在里面的顾斯年，得到召唤。
不得不探出头。
他年老憔悴的脸出现在墨芊面前，比之前在顾家祠堂请到他，感觉又苍老了有百岁。
墨芊盯着顾斯年看了好一会儿。
才感慨道，“都说看孩子让人老，看样子没骗人。”
顾斯年，“......”
那你还把他们都交给你高祖父我！
老爷子心中腹诽。
敢怒不敢言。
顾斯年拉着一张黑脸，瞪着墨芊，“见着你高祖父，连招呼都不打，光知道说风凉话，你这个小丫头——”
“让让。”
墨芊双指点在顾斯年胸前，直接朝左一挥，把他勾到一边去。
“不找你，别挡我。”
顾斯年，“......”
自从他这顾家老祖宗被喊出来。
就没过过一天舒服日子。
顾家这个小魔女，生来就是为了整治顾家人的......
墨芊不知道老祖宗在一边腹诽自己。
她的目光聚焦在里面的孩子们身上。
墨芊没法直接在孩子的脸上看出它们的骨骸埋在哪里，但是她可以用地名跟孩子们的面相相合。
那她不就能找全残骸，为它们超度了。
墨芊一张一张脸看过去，竟然完全地对上了21张脸。
简直是意外之喜。
墨芊面露惊喜，眼神里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本来难为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的局面，就这样轻而易举化解开了。
她盯着扳指，眼睛都看花了，她揉揉眼，继续盯，直到眼睛累得又干又涩，实在缓解不过来了。
她才闭上眼眨了眨，跟扳指里面的小宝贝们告了别。
墨芊那个给家里添乱的老祖宗。
长袍马褂，双手插袖，气呼呼地蹲在一旁。
这会儿墨芊心情好。
点点老爷子的魂魄，“小老头，再带几天娃，我快把他们送走了。”
顾斯年听到，墨芊能把孩子送走，眼睛瞬间瞪大两圈。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隔着扳指，看到墨芊如同巨物一般，压迫感十足的手指头在外面划过，接着又回到了乌压压的世界。
孩子们好像也懂了墨芊的话。
他们开心地冲过来，扑向顾斯年，这棵“树”他们太熟悉，手脚利落，没两下就爬上小老头的身体。
有抱脖子的，有骑脑袋的，有单手勾着胳膊打提溜的。
如同一副完美的猴子爬树图。
小孩子们喜滋滋地在顾斯年耳边乱叫。
顾斯年感受到他们的快乐，也跟着笑了。
可没五分钟。
扳指里又变了味。
“别扣我眼睛！”
“不能脱裤子！”
“辫子不是打提溜的！”
顾家老祖宗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
墨芊拿着罗洋记下的地名名单。
认真地记在脑子里，接着叠了两折放进口袋。
朝着罗洋挥挥手，就要走。
她得赶紧去找这些孩子们的尸骸。
只有全部找齐，她才能帮他们超度，送他们走轮回路。
她走得倒是急。
她身后的罗洋，眉头已经皱成川字。
“你来干嘛的？就是为了找这个的？”
“额？”
墨芊被提醒，接着想起来自己要找的绝嗣咒。
赶紧转身回来，朝着罗洋伸手。
“绝嗣咒，给我找找。”
罗洋抿抿唇，满脸不情愿。
可脚已经自动走向书柜，去帮墨芊找她要的那本书。
也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这丫头每次来，都是安排他干活，就这一次，她勤快了，自己爬高上梯找书。
结果就让她找到这么天大的秘密。
这可真是傻子有傻福。
罗洋颠颠地爬到梯子上，脑子吐槽着傻子，身体积极地帮着傻子。
特调组的书，罗洋基本上过了有几十次，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很快找到那本《江湖异术集》，拿给墨芊。
“谁中了绝嗣咒？这个咒术，据说是当年的妃子争宠，家族里的人在异域搞来的术法，后来好像有皇子拿来夺嫡，被皇家发现，自此整个咒术的学派都被列为禁术，慢慢地就失传了。留下的只有这一本书，再没见到会使用的人。”
罗洋在知识理论方面，遥遥领先墨芊，甚至远超墨芊接触过的所有异能人士。
他讲完，看向墨芊绷起的脸。
小心试探地问道。
“不会......又是你家中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