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君,你到底怎么了?”
高桥圭夫走进屋子,高桥良子发声问道。
“什么怎么了?”
“你好像没什么事做似的,成天围着佐藤君的父亲打转?”
“佐藤苍介孤独得很,我介绍他跟八木太太认识认识。”
“我看你是闲得无聊。”
叮铃铃……
屋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石野大佐!”高桥圭夫拿起话筒,立正应道。
高桥良子一听石野大佐来了电话,对高桥圭夫所有的猜疑一下子烟消云散,带着一郎走开。
“高桥中佐,有什么异常吗?”石野相原在电话里问。
“暂时还没有。”高桥圭夫说。“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佐藤彦二跟佐藤苍介之间,还是有牵强的陌生感,他们父子间的交流,是那种表皮上的交流。”
“佐藤太太呢?佐藤太太跟佐藤苍介之间……”
“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高桥圭夫说。
“你再多接近佐藤苍介!佐藤彦二的父亲来了以后,东京这些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肯定这不是巧合!”石野相原说,“高桥君,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辨识出一个结果,让这个佐藤彦二露出真面目!”
“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中国特工袭击神户飞机轮胎仓库,两个特工被打死!他们的元气受了重伤,静默修养也算正常……”
“继续观察吧!”
“是!”
高桥圭夫放下电话,走到玄关边换鞋。
“你去哪儿?”高桥良子问。
“我去邮局寄封信。”高桥圭夫说。
高桥良子从衣架上取下大衣,递给高桥圭夫。“家里没多少煤了,你让人给送一点。”
高桥点点头,顺手拿起一把雨伞,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高桥圭夫来到横田邮局。
“先生,您……”松阪姬微笑着迎了上来。
“我买一张邮票。”高桥圭夫说。
“寄什么?”
“一封信,寄往北海道。”
“北海道什么地方?”
“一个叫宿毛村的地方。”
“宿毛村?”松阪姬吃惊的说。
“你去过?”高桥圭夫问。
“没有。”松阪姬说。“东京广播电台的佐藤君,他父亲就在这个宿毛村。”
“你跟佐藤君很熟?”
“算熟吧。他每个月都来这儿给他父亲汇款。只是最近这几个月,没见他来。”
松阪姬把一张邮票递给高桥圭夫。“现在这天气,寄到宿毛村,要很长时间。”
“没关系,我不急。”高桥圭夫说。
“那边有浆糊。贴好邮票,扔到门口的邮筒里就好了。”松阪姬说。
“最近见过佐藤君吗?”高桥圭夫问。
“没有。”松阪姬说。“佐藤君几年前就说请我喝咖啡,至今都没有兑现。”
“是吗?有空我请你喝咖啡。”高桥圭夫说。
“你?我不认识你呀!”松阪姬说。
“现在不是认识了吗?”高桥圭夫说,“等天气好了,我约你!”
说着,高桥圭夫走了出去。
“先生,我的电话号码是!”松阪姬冲着高桥圭夫的背影喊道。
高桥圭夫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一看就没诚意!”松阪姬嘟囔道。
......
“佐藤苍介还没有回北海道的打算?”
美由纪编辑完一篇稿子,放下笔,问坐在对面的刘简之。
“没有。”刘简之说。“我假装说让他赏完樱花再走,他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有意思!”美由纪说,“要不要我帮你想个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刘简之问。
“办法多的是。”美由纪说。“比如,你跟美惠子当着他的面吵架……”
“吵架?佐藤苍介不会走。”
“为什么?”
“他会觉得应该走的是美惠子。”
“那就让美惠子弄出点动静来。”
“弄什么动静?”
“对佐藤苍介表示嫌弃。”
“美惠子真这么做,佐藤苍介会跑去向高桥中佐诉苦。到时候就更不好办了。”
小泽晴子拿着一份稿件走过来。
“美联社最新报道。”小泽晴子说。
美由纪接过稿件,念道:“美国宣布,除西半球各国和英国之外,禁止向其他国家输出废铁和钢铁,同时向中国提供2500万美元的战争贷款。英国也宣布,重开滇缅公路……”
“果然如我们所预测的那样!”刘简之说。“这是美英对日德意三国联盟的反应。”
“日本也会有所动作!”美由纪说。“要不要以石田一郎的名义,写一篇分析文章?”
“我试试吧。”刘简之说,“主要是批评美国……”
水黑监督官突然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向水黑监督官看去。不知道水黑监督官会点到谁的名。
“田山君,你跟我来一下。”水黑监督官转身走了出去。
田山木原放下笔,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
“田山君,千万别乱说话!记住,拥护天皇!拥护首相!”小泽晴子提醒道。
“我……我知道。”田山木原说。
“还有,千万不要说同事的坏话!”小泽晴子说,“如果问你对辞退吉泽君有什么看法,你说……你说水黑的决定,非常正确!”
田山木原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田山木原走了回来。
“没事了?”小泽晴子问。
“没事。”田山木原说。“水黑监督官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我看你是死里逃生!”小泽晴子说。
“没事就好。”美由纪站起身,对刘简之说,“下午我有点别的事,晚上八点,你来家接我。”
“晚上八点?”刘简之诧异地问。
“我帮你解决问题。”美由纪神秘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晴子小姐,除了美英,还有国家对三国联盟有反应吗?”刘简之问。
“暂时没有报道。”小泽晴子说。
临下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是宋春萍打来的。宋春萍用密语约刘简之见面。
下了班,刘简之把车开出编辑部大门,朝约定见面的地方驶去。
七弯八拐,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刘简之把车开向dG医院。
雪雨不大不小地下着,马路上湿漉漉的。宋春萍撑着雨伞,站在医院门前的有轨电车前。
刘简之把车停在宋春萍面前,摇下窗户。
“伊藤医生,您去哪儿?”刘简之问。
“等车,回家。”宋春萍说。
“上车,我捎你一程。”刘简之说。
“谢谢!”宋春萍收起雨伞,坐进车里。
刘简之开车继续朝前驶去。
“怎么样?”宋春萍问。
“目前看,还算正常。佐藤苍介不怎么爱说话,我觉得,他还是跟我有一种陌生感。问了我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我只能说不记得了。”
“佐藤彦二离开的时候,16岁。应该记得很多事情。”宋春萍说。
“是啊!我和孟诗鹤担心的就是这个!我怕时间久了,迟早会露馅。”刘简之说。
“佐藤苍介这么一来,你和孟诗鹤的行动也不方便。特工组要弄出点什么动静才好。”宋春萍说。
“我也想让周沪森和李香香弄出点动静。又担心高桥圭夫认为这是中国特工欲盖弥彰。”
“那你怎么打算?”
“目前只能等待,看看佐藤苍介会不会自己提出回北海道。”
“你看这天气,你赶他,他也不会走。”
“随机应变吧!”
“重庆有命令过来。”
“什么命令?”
“报告美英禁止向日本输出废铁和钢铁,同时向中国提供2500万美元的战争贷款,英国重开滇缅公路以后,日方的反应。”
“我预料到了。”
“你有什么想法?”
“我在写一篇文章……”
“写文章?”
“用石田一郎的名义,大讲美国禁运和给与中国贷款的危害,加深日本跟美国的对立情绪……”
“这有用吗?”
“如果美国跟日本之间爆发战争,对中国抗日,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听说,内阁也有些人,想跟美国谈判……”
“我会把你的想法,报告给重庆。”宋春萍说。
“别!”刘简之说,“有了些眉目再说吧!”
“好吧!”宋春萍说。
刘简之把车停下,让宋春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