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在半空之中,她顺势一个曼妙而迅捷的旋转,腰间佩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锵啷——”一声清越龙吟,长剑已然出鞘!
一道匹练般的银虹骤然亮起,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其轨迹。
“唰!”
一记简洁明快的横扫,剑光过处,血光迸现!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手持长枪的士兵,甚至还未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随即便是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冲锋时的悍不畏死,脖颈处却已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他们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已然是被一剑割断了咽喉!
“砰!”
李莫愁脚尖在一名士兵的肩头轻轻一点,借力身形落下,稳稳地站在地上。
她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尖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凝聚,然后“嗒”地一声滴落尘埃。
她原本那张带着清澈的愚蠢面容,此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眼神更是冷冽如万年寒冰,扫过眼前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地狱:
“既然你们是那张衙内的狗,那我李莫愁,便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她身形再动!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化作了一道红白色的闪电,主动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手中长剑挥洒自如,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狠辣;时而如狂风骤雨,迅猛凌厉;时而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啊——!”
“我的手!”
“救命!”
惨叫声、兵刃断裂声、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李莫愁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如同虎入羊群,那些在她眼中如同土鸡瓦狗般的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她凌厉无匹的攻势。
她的剑法,不仅快,而且狠,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狠辣,往往一剑刺出,便有数人倒下。
经过两次放虎归山,李莫愁已经知道,如果不打疼他们,或许他们会一直来找自己的麻烦。
那中年将领站在后面,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脸上的暴怒渐渐被惊骇所取代。
他原本以为凭借己方人多势众,拿下一个女子易如反掌,却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一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妖女!休得猖狂!”他又惊又怒,再也顾不得身份,拔出腰间长刀,大吼一声,亲自催马冲了上来,“兄弟们,并肩而上!她只有一人,耗也要耗死她!”
然而,他的呐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莫愁如同闲庭信步,红色身影在人群中翩跹起舞,每一次旋转,每一次出剑,都伴随着生命的凋零。
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盛。
“挡我者死!”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李莫愁长剑反撩,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将那中年将领劈来的长刀震得脱手飞出,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中年将领大惊失色,拔马欲逃,却见李莫愁身形如鬼魅般追上,一剑刺中其背心。
“呃……”中年将领身体一僵,艰难地回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最终无力地从马背上栽倒,气绝身亡。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三十余人的队伍,已然倒下了大半,剩下的几名士兵。
看着如同修罗降世般的李莫愁,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悍。
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啊!”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求仙姑子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李莫愁持剑而立,冷冷地看着这些跪地求饶的士兵,眼中杀意未减,不过此时的李莫愁依旧单纯善良,见到这些人求饶,李莫愁,翻身上马冷哼一声:“滚!”
一声冷喝,如同九天惊雷。
那几名士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四散奔逃,甚至连同伴的尸体都不敢多看一眼。
现场很快便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满地的尸体、鲜血,以及几匹受惊嘶鸣的战马。
李莫愁收起长剑,看了一眼地上那中年将领的尸体,又望了望远方官道的尽头,眼神复杂难明。
她轻轻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些士兵走后,李莫愁一扬马鞭,黄骠马人立而起,随即继续向前狂奔而去。
府衙大堂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檀香木公案之后,青州知府张文远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下。
他霍然起身,身着的绯色官袍因动作而绷紧,脸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瞪,死死盯着下方回话的一名将领。
厉声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那妖女不仅未能擒获,反倒杀了我十几名官差,然后逃之夭夭了?!”
将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青石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饶命!那女子……那女子武功实在诡异高绝。”
“兄弟们拼死拦截,却……却不是对手,眨眼间便倒下一片,小人……小人无能,未能完成大人嘱托,请大人降罪!”
张文远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他在堂上焦躁地踱来踱去,口中不住咒骂:“废物!一群废物!十几条人命,就这么白白送了!”
“连个娘们都抓不住,我养着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站在一旁的刘师爷,见张文远怒不可遏,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连忙上前两步,躬身作揖。
脸上堆起一丝小心翼翼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张文远耳中:“知府大人,息怒,息怒啊。”
“依小的看来,这……这或许并非坏事,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
“好事?”张文远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怒目死死盯住刘师爷,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刘老三,你莫不是被吓傻了?”
“十几名官军,一名将领惨死,凶徒逍遥法外,这叫好事?我看你是想借机嘲讽本官!”
刘师爷连忙摆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定了定神,知道此刻必须拿出真凭实据,否则自己这条老命怕是难保。
他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大人息怒,听小的慢慢道来。”
“大人,您想想,咱们最初为何要去抓那女子?”
张文远一怔,眉头紧锁,沉声道:“自然是因为……”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初的缘由,确实不便公之于众。
刘师爷见状,心中了然,连忙接口道:“是啊,大人,最初的缘由,说到底,是‘私事’。”
“是咱们为了某些不便明说的原因,才动的手。”
“正因如此,咱们行事才束手束脚,不能大张旗鼓,生怕引人非议,落人口实。”
张文远的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他眯起眼睛,似乎听出了刘师爷话里有话:“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