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话里有话
在许诺说完后，我看着眼前的河水一直沉默着。
我总觉得陈墨是因为头发和瞳孔的原因才喜欢黑色，也觉得当时那个男生是因为她的单纯才离不开。
可是仔细想来，陈墨应该是害怕。
她怕故事重来，怕她的那个舍友不原谅，怕自己再去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即便对她不好。
过了半晌，许诺再次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你觉得陈墨当初发那句话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我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烟回道：“不怪她，这怪不了谁。她们只是少了沟通，少了一起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但是沟通不了，毕竟一开始就是她那个舍友做错了。”
我愣了下神，转头看着许诺苦笑着说道：“你话里有话……”
许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像吗？”
我转过了头，盯着平静的河水轻声道：“不像，从一开始你们就没做错，也不会跳河，我只是被一团糟的生活蒙蔽了双眼。”
“可事实是我们被你的勇气蒙蔽了眼睛，让你一次又一次身处在阴暗的情绪里，但我们没有受苦，悲哀的只有简单，沈一，梁老师他们，甚至温晚她们也没法和你正常的去沟通。”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攥着不停颤抖的右手，眯眼说道：“哥，你真的不用一次又一次让我把极端的情绪转移给你们。”
停顿了片刻，我又苦笑着说道：“我能想明白你说这些只是想让我和苏朝露一样去发泄心里的不甘，可我和陈墨不一样，你们不会让我去做坏事，我也不会真的去怨你们。”
在我说完后许诺也沉默了下来，他今晚已经点上了第三根烟，我不知道他的忧虑从何而来，或许是他幻想出了很多，但我却不想听他的答案。
现在的生活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场梦，但不想被任何人叫醒。
……
虽然昨晚睡的很晚，可我还是比定下的闹铃提前一分钟醒了过来。
就像许诺说的，我总喜欢用没脑子的笑容来掩饰，洗漱完后我就捡了块石头扔进了隔壁的院子里。
“常青！你###，我不上班！有病啊？我真……”
听完这道无比纯粹的骂声后，我才和表情有些古怪的姜江一起去了公交站。
现在我没有四轮车，送不了温晚，所以姜江只能蹭温晚的摩托去上学。
温晚似乎没睡好，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打量了我一眼，犹豫了片刻问道：“没事吧？”
“啥事？”
“……”
温晚看着我清澈的目光忍不住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道：“没事就好，对了，怎么不骑摩托，老坐公交不嫌麻烦吗？”
还没等我回答，一旁的姜江突然说道：“我哥要是骑摩托的话，你就不会送我了，他也见不到你。”
姜江的话瞬间把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我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厚着脸皮说道：“对啊，上班之前看看美女才有干劲。”
温晚愣了下神，红着脸苦笑道：“你们哥俩可真像，嘴跟抹了油一样。”
姜江朝他嘿嘿笑了下，又转头看着我问道：“哥，你不是说打算贷款买一辆四轮车吗？啥时候买啊，天该冷了，到时候你送我们。”
“再等等吧，你哥我还没发工资呢。”
“可是……可是一段路的时间总比起点遇到的时间长啊。”
温晚的表情再次一怔，随后就红着脸戴上了头盔朝姜江喊道：“别说话了，我总算知道许诺为什么那么烦你哥了，你俩一个德行，赶紧上车。”
“哦……”
在摩托的轰鸣声中温晚和姜江离开了公交站，很快就被淹没了人海里，可我依旧恍惚在刚才姜江那些句话萦绕的感觉中。
一段路的时间真的很长很长，长到将近十年，长到我们被困在了那条路里，彼此依旧孤身一人。
……
虽然我来的很早，可办公室里早已经坐满了为钱拼命的人，他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忙着手头的工作。
但是在看到我后同时发起了呆，我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视线，而是把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朝陈墨问道：“你买的？”
陈墨点了下头，周粥也在这时说道：“陈组长买的，快吃吧，你一天一顿饭，会累坏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完后我就吃起了还热乎着的馅饼，可是吃到一半我就没了胃口，因为王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付游……”
“嗯？”
王主任眼里闪过了一丝寒意，不情愿的沉声说道：“销售部那边有一个啃不下来的单子，李总说让我来找你。”
我咬了口馅饼，似笑非笑的问道：“还好吗？”
虽然我的语气带着关怀，但进到王主任耳朵里却变了意思。
他压低了声音，冷声道：“这件事没完，我不知道李总为什么让我来找你，但你早晚有一天……”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了他。
“别叨叨了，给我倒杯水，要不单子的事免谈。”
“你……”
李总似乎特意交代过王主任，他紧攥了下拳头还是接过了我的水杯走向了门口的饮水机。
那些同事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安静了下来，那些窸窸窣窣的话语也被咽进了肚子里。
可还是有不死心的人，那个和王主任有一腿的余姐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装吧，早晚有你后悔的那天。”
说着她又把脑袋凑到了齐姐身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王主任已经找了他哥了，齐姐，你就等着看笑话吧。”
齐姐愣了下神，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后低头继续忙起了工作。
这些话我自然没有听到，而是看着王主任递来的水杯笑着问道：“不会下毒吧？”
“你……”
我哈哈笑了下，把水杯扔进垃圾桶里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凑到他耳边说道：“大早上的别动怒，你想欺负陈组长，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等离开办公室后，王主任和我并肩走到了一起，一边和赶来的员工打招呼，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和李总有什么关系，但我这可有李总都不敢得罪的人，用不了几天，你就会……”
“哦。”
王主任皱了下眉，摇头冷笑道：“我真不知道你的勇气是从哪来的，付游，你最好赶紧找找李总，说不定看在他的面子上……”
“哦。”
“……”
见他沉默，我笑着问道：“怎么？不喜欢被人打断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