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书房之内
第七章 书房之内
宽敞而古朴的书房内，昏黄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为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而神秘的纱幔。书架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哲学，每一本都承载着班纳特家族世代传承的知识与智慧。
班纳特先生坐在书桌后，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锐利的眼睛透过镜片，慈爱地注视着眼前的儿子——西里斯。
西里斯，正坐在书桌前，眼神坚定，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书桌的边缘，透露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与成熟。
班纳特先生摘下眼镜，“西里斯，我的儿子，”他的声音温和而深沉，仿佛能穿透一切表面的平静，直达人心深处，“关于爱德华勋爵，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他的语气中既有作为父亲的关切，也有作为家族掌舵人的敏锐与警觉。
西里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的，爸爸。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和您交代一番。”
西里斯已经做好了父亲询问的准备，他并不打算隐瞒爱德华的身份，但具体的目的和计划，却不打算透露给父亲。
“爱德华勋爵，是我在牛津大学的学长，”西里斯开始缓缓讲述，“他出身于古老的贵族霍华德家族，这次到麦里屯度假，化名爱德华.布特，应该是有家族私人的理由。”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他与爱德华勋爵之间的了解与尊重，同时也隐约透露对于秘密的坚守。
班纳特先生听着儿子的讲述，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事情和同行的两位小姐有关？”
班纳特先生的声音并不高亢，反而故意压低了声音，却像重锤一样，瞬间击中要害。
西里斯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和妹妹海西一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他看向父亲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
班纳特先生看着儿子变幻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既欣慰又略带调侃的笑容。
“西里斯，你确实非常聪慧。”班纳特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与鼓励，“但是我要比你多了三十多年的社会阅历。”
他调皮地冲儿子眨了眨眼，仿佛是在说：“姜还是老的辣。”
“你想知道，我如何发现的吗？”班纳特先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与挑逗，仿佛是在邀请西里斯进入一场智慧的较量。
西里斯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父亲是如何洞察这一切的。
班纳特先生轻轻敲了敲书桌，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话语做铺垫。
“既然爱德华勋爵出身于古老的贵族家庭，”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透露深思熟虑后的精准与深刻，“那么在贵族家庭中，对于未婚男女的社交规范，是异常严格的。”
他微微一顿，目光深邃地望向儿子，仿佛在等待西里斯自己去领悟其中的深意。
西里斯眉头微微一皱，开始认真思考起父亲的话来。
他确实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贵族的生活不过是更加奢华和精致一些，却未曾深究过其中的社交规则和家族规矩与普通乡绅家族之间的差异。
“他们并不是血脉兄妹，却没有长辈随行，这一点就很不寻常。”班纳特先生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甚至是一丝严厉。
“而且，其中一位小姐甚至还没有达到正式参加社交圈的年龄，这更加让人费解。”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年轻一辈对于世事的无知与天真。
西里斯恍然大悟，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能够一眼看出事情的不对劲，而他却差点被表象所迷惑。
“我们这些年轻的绅士，对于一切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与反思。
班纳特先生见状，轻轻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以一种温和而鼓励的语气说道：“西里斯，你还年轻，阅历尚浅，没有发现这个纰漏，是完全正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过程，不必过于自责。”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理解，仿佛在告诉西里斯，失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不断前行。
然而，西里斯的脸上却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气馁。
他低下头，想到妹妹海西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爱德华和他计划的瑕疵，甚至……甚至她还发现了自己隐藏在心底的野心和计谋。
想到这里，他勾起的嘴角不禁带上了一丝苦涩与无奈。
他一直以来都自认为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被最想保护的妹妹看穿了心思。
班纳特先生观察西里斯的表情变化，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一点，于是了然地询问西里斯：“是不是海西今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并且点破？你们兄妹因为这个吵架了？”
西里斯无奈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爸爸。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不如妹妹。”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妹妹聪慧的认可，也有对自己未能掩饰好心思的懊恼。
“不过，我们并没有吵架。海西她对我一向很宽容。”西里斯忍不住替妹妹发声。
班纳特先生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能瞬间驱散书房内的所有阴霾。“西里斯啊西里斯，我不得不承认，在众多子女中，最聪慧的其实是平时最为低调的海西。”
海西的聪慧，让他不止一次叹息她和西里斯为什么不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记住，西里斯，”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每一件事情背后，都可能有着复杂的背景和动机。要想真正看清事物的本质，就需要用心去观察、去思考。”
西里斯点头，虚心接受了父亲的教导，眼神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开口提到了查理教授这次来到麦里屯的真正原因：“父亲，其实查理教授这次来，与海西有着不解之缘。”
班纳特先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海西一直通过邮寄的方式，为查理教授提供数学方面的助理工作，这事儿我略有耳闻。莫非，查理教授此行是为了海西而来？”
西里斯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欲言又止地看向父亲，似乎在衡量着接下来的话语。
班纳特先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身体微微前倾，以一种鼓励的眼神看向儿子，温和地问道：“西里斯，你似乎还有话想说，到底有什么计划呢？”
西里斯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父亲，其实我已经在牛津租好了一套二层公寓，这次回来，我是打算带走妹妹海西的。”
班纳特先生闻言一惊，他没想到西里斯会有如此大胆的打算，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西里斯，这是为什么？海西她还那么小……”
西里斯连忙解释道：“父亲，我是希望妹妹海西能够到牛津照顾我生活，管理安排我的社交和财政。毕竟，她在这些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才能。”
班纳特先生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海西年龄尚幼，这些重任恐怕她还难以承担。若真是如此需要，简或者伊丽莎白或许更为合适。”
西里斯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父亲，伊丽莎白虽然深受您喜爱，但在我看来，她的眼界和才智与海西相比，尚有差距。海西她，有着无限的潜力。”
班纳特先生虽然对西里斯对伊丽莎白的评价感到不悦，但他并未与儿子争辩，而是严肃地追问：
“西里斯，你为何要如此坚持带海西去牛津？这背后，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道：“父亲，深层次的原因是，妹妹海西不应该被局限在麦里屯这个小地方。她的才华已经得到了多方面的证实，无论是畅销的小说，还是受到学术界认可的翻译作品，以及她在数学方面的卓越能力。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去施展才华。”
班纳特先生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儿子说的是事实。
近年来，家中的财政状况确实有了显着好转，班纳特太太和女儿们的精神状态和礼仪知识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这一切都离不开西里斯和海西的默默付出。
他并非古板不知变通的顽固派，但也不想轻易让儿子得逞。
于是，他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笑容：“西里斯，你确定海西现在还愿意和你去牛津吗？毕竟，她也许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班纳特先生调侃的话语，瞬间让西里斯变了脸色。
他想到今天晚餐时，妹妹拒绝回应的态度，以及归家途中妹妹对于自己隐瞒的愤怒。
他压下心底的忐忑，坚定地点点头：“父亲，我会与海西好好谈谈，我相信她会理解我的苦心和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