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事的钢笔砸在桌上，脸白得像纸，“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时珩直接切到下一张ppt，放大协议扫描件，“上个月签的，你儿子拉你站队沉霄医疗，能多拿2%分成。”
“放屁！”王董事猛地站起来，“那小子敢背着我搞鬼？！”
时珩拍了拍文件夹，“原件在这。我今天来不是算账的，是让你们看看——沉霄医疗所谓的‘诚意’，就是拿家人当筹码。”
张丽皱眉，“时总查我们私事？”
“只查影响收购的事。”时珩环视一圈，“康瑞报价更高，而且没这么多弯弯绕绕。你们能保住职位、名声，还有……家人的干净。”
他特意盯着王董事，“比如某些人儿子的赌债记录，或者某些人的学术黑料。”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陈董事憋了半天才说：“我们需要时间考虑。”
时珩丢出名片，“行，但沉霄医疗给的截止时间是明天中午，想清楚了打给我。”
……
晚上八点，时珩和司文杰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华尔道夫酒店的总统套房。
司文杰松了松领带，看着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时珩，“要不要叫客房服务？你今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时珩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先吃，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卧室，拨通了谷悠然的视频电话。
屏幕很快亮起，谷悠然穿着居家服，正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
她笑着把书放到一旁，“到啦？魔都天气怎么样？”
“冷。”时珩直接把围巾怼到镜头前，“你织的这漏风围脖，我找着了。”
谷悠然眼睛一亮，“快戴上！”
他围上围巾，米色羊绒衬得脸更冷硬。
谷悠然在那头喊：“哇！我老公真帅！就是这针脚……像狗啃的。”
“说谁手艺差呢？”时珩故意拽了拽漏针的地方，“能伸进两根手指头，风能灌到脖子里。”
“时珩！”谷悠然气鼓鼓地拍沙发，“我拆了五次才织成这样，线都快没了！”
笑闹间，她突然凑近屏幕，“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又熬夜了？”
“刚开完会。”时珩含糊带过，“你在家干嘛呢？”
“想你呢！”谷悠然说完就脸红了，赶紧补一句，“才怪，逗你玩的。”
挂了电话，时珩摸着围巾上歪歪扭扭的针脚，低声骂了句：“小骗子。”
走出卧室，发现司文杰正在和时以宁视频。
“以宁，你别担心……对，阿珩状态很好……嗯，明天就能见到周院长了……”
司文杰抬头看见时珩，匆忙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姐打来的？”时珩在沙发上坐下。
司文杰点点头，“她刚下手术，担心你太拼命。”
“其实我也想问，你真的打算明天直接抛出四十亿的报价？”
时珩打开笔记本电脑，“这个数字我计算过，正好卡在沉霄医疗的融资上限。”
“我不是说价格。”
司文杰倒了杯牛奶推给他，“我是说，为了一个成功率不足30%的技术，值得吗？”
时珩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一瞬，“你知道五年前我在Y国创立金瑞时，有多少人说过‘不可能’吗？”
司文杰摇头。
“整整37位投资人。他们设下的每个所谓行业天花板，最后都成为我的起跳板。”
司文杰惊讶道：“所以你这次……”
“这次也一样。”
时珩调出神经重塑技术的资料，“既然医学上存在30%的成功率这个数字，就说明有人已经跨过从零到一的界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界限推到极致。”
司文杰望着他坚毅的侧脸，突然想起读初中时的时珩。
那时在中学物理竞赛上，他硬是用三种不同方法解出超纲题目。
他就是这样，一旦认定目标就绝不回头。
从金瑞基金到康瑞医院，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把别人眼中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凌晨三点，司文杰到客厅喝水，发现时珩的房间还亮着灯。
推门看见他正对着满屏的神经学论文皱眉，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已经写满密密麻麻的注解。
“你还在研究这个？”司文杰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
时珩揉了揉太阳穴，“零基础，很多专业术语看不懂。”
司文杰瞥见屏幕上，是关于浦江中心的各种报道，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在分析他们的技术可行性？”
“嗯，可是30%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医学研究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我等不了，悠宝她……每一天都在承受风险，我必须抓紧时间。”
“需要我帮忙吗？”司文杰拉过椅子坐下。
时珩摇摇头，“你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当司文杰回到客房时，忍不住又给时以宁发了条消息：
【你说得对，时珩爱谷悠然的程度，已经超出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
上午九点。
浦江脑科学中心的会议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九位董事已经就座，周院长坐在首位。
顾沉带着两名助理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各位早上好，我今天是来签……”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注意到，董事们异常凝重的表情。
“顾总，请坐。”周院长首先开口。
顾沉眯起眼睛，慢慢在空位上坐下，“看来这不是签约会？”
“经过董事会彻夜讨论……”周院长深吸一口气，“我们决定接受康瑞医院的收购。”
顾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周院长，您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明明已经……”
“顾总，”李董事打断他，“康瑞的报价更优厚，而且……”
“而且什么？”顾沉猛地拍桌，“就因为他们多出五亿？我也可以出这个价格！”
张丽董事冷静地说：“不只是价格问题。我们评估过风险，沉霄医疗的海外项目……”
“那些都是竞争对手的诽谤！”顾沉厉声打断，转向周院长，“您知道的，我们承诺的技术转移和国际合作……”
“包括违规操作的技术吗？”
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时珩带着司文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