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刚回到自己租住的客栈,便反手布下简易的隔绝阵法,随后迫不及待地取出那枚黑色令牌。
指尖注入一丝灵力,令牌表面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微光,两道虚影光幕在他面前展开——左侧是任务列表,右侧是兑换榜单。
他先看向任务列表,目光扫过一行行文字,心脏不由得一紧: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暗杀任务,目标五花八门。
有作恶多端的魔修头目,有背叛宗门、携宝潜逃的人族修士,甚至还有伤人无数、扰乱边境的妖族头领,每个任务后都标注着目标修为、所在区域和对应的灵石、积分奖励。
待视线移到右侧的兑换榜单,郑贤智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榜单上的灵物从低到高排列,筑基修士常用的聚气丹、淬体符赫然在列,金丹修士突破瓶颈所需的破障丹、护身法宝也能找到,最顶端甚至挂着元婴修士才能用的结婴丹和五阶灵器!
唯独没有练气修士适用的物品,显然天杀盟从不将低阶修士的需求放在眼里。
看着那些平日里连见都难见的珍稀灵物,郑贤智攥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激动——这些灵物,正是他突破修为、在修行界站稳脚跟的根本。
之前对任务的忌惮被压下不少,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光幕上滑动,开始仔细研究针对苏婉清的任务细节,心里默默盘算着行动计划。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郑贤智便撤下隔绝阵法,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衫出了门。
客栈斜对面的巷口有家馄饨铺,他之前来吃过几次,味道地道,来往食客也多是市井修士,消息向来灵通。
他走到熟悉的摊位前坐下,点了碗热腾腾的肉馅馄饨,等店家端上来时,状似随意地开口:“掌柜的,昨天斗兽场那场比赛你听说了吧?那苏家小姐苏婉清,你可知他平时如何?”
话音刚落,掌柜的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一抖,差点把汤勺掉在锅里。他飞快地扫了郑贤智一眼,压低声音道。
“客官,这话可不敢说!苏家在天狼谷的势力,你我小老百姓惹不起,这事别打听,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不等郑贤智再问,便匆匆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再也不肯跟他搭话。
郑贤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意外,默默吃完馄饨,又去了常去的法器修补铺、丹药杂货店,每次都借着买东西的由头,旁敲侧击打听苏婉清的行踪或苏家的情况。
可无论是铺主还是伙计,只要一听到“苏家”“苏婉清”的名字,要么直接闭口不言,要么找借口把他打发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一圈跑下来,郑贤智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到,反倒被好几人隐晦地提醒“少管苏家的事”。
他皱着眉站在街头,知道天狼谷的人对苏家敬畏极深,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议论。无奈之下,他想起了一个人——胡老三。
胡老三是个游商,来天狼谷只是做生意的,人脉广,胆子也大。郑贤智还算熟络,或许从他那里能问到些有用的东西。
打定主意,郑贤智转身朝着胡老三常待的市场走去。
郑贤智刚走进市场,就看到胡老三站在摊位后,正掂着一块青纹玉髓跟卖家讨价还价,摊位上还摆着不少收购来的低阶灵草、矿石。
他没立刻上前,等胡老三敲定价格收了玉髓,才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老三,忙呢?”
胡老三回头见是他,脸上立马堆起笑:“哟,是狂兄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市场逛?”
郑贤智朝周围扫了眼,市场里人来人往,修士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压低声音道:“有点事想跟你聊聊,晚上请你去‘醉仙楼’喝几杯?”
胡老三眼睛一亮,他知道郑贤智向来不轻易请客,肯定是有要紧事。
他连忙点头:“行啊!正好我这摊位也快收了,晚上咱们老地方见。”
傍晚时分,郑贤智提前到了醉仙楼,订了个僻静的包间。没过多久,胡老三就掀帘进来,一坐下就笑着打趣:“说吧,今天找我准没好事,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你找什么稀罕材料?”
郑贤智给他倒了杯酒,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先提起了斗兽场的事:“昨天斗兽场那场比赛,你应该听说了吧?我跟苏家小姐苏婉清对上了,最后判了平手。”
胡老三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这事我听说了,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敢跟苏家的人叫板。怎么,赛后苏家找你麻烦了?”
郑贤智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语气认真起来:“我不是怕他们找我麻烦,是想问问你——你在天狼谷跑商这么久,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苏婉清平时的为人吧?还有她的行踪、身边的护卫情况,你了解多少?”
胡老三捏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放下杯子就追问:“你打听这个干嘛?难不成还想跟她再较劲儿?”
郑贤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故意露出几分愁容,语气带着后怕:“哪敢较劲儿?
昨天在斗兽场已经把人得罪了,我是怕她记仇,回头找我麻烦。提前摸清她的性子和身边的人,也好早做准备,算是自保。”
胡老三听这话才松了口气,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抹了把嘴,声音压低了些:“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跟苏家硬碰硬没好果子吃。说起这苏婉清……”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又灌了口酒才继续说:“这小姐刁蛮跋扈惯了,在天狼谷就是横着走的主。
她顺心的时候还好,一旦不顺心,杀人跟捏死蚂蚁似的。前两年有个摆摊的修士,就因为长了张疤脸,她路过时看了一眼,说‘辣眼睛’,当天晚上那修士全家就没了,连住处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竟有这种事?”郑贤智猛地攥紧了拳头,语气里满是怒意,“就因为看不惯对方,竟要赶尽杀绝,实在可恶!”
“嘘——”胡老三连忙伸手打断他,警惕地看了眼包间门,声音压得更低,“你在外头可别这么说!这话要是传进苏家耳朵里,别说你,连我都得跟着遭殃。”
郑贤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点头道:“我知道轻重,只是一时气不过。”
胡老三又喝了杯酒,才继续说道:“而且你想自保,可得更小心——这苏婉清身边,常年跟着一个金丹修士当护卫,据说那修士是苏家特意安排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郑贤智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只知道苏婉清是紫府中期,没想到背后还有金丹修士护着。
他沉默片刻,端起酒杯跟胡老三碰了一下,语气沉了些:“这么看来,她的确是个该杀的主,只是想动她,难如登天。”
胡老三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在感慨自保的难度,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所以你最近最好别露面,等这阵风头过了再说。”
郑贤智顺着话头往下问,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尽量显得随意:“既然她身边护卫这么严,那平时总得出门吧?你可知她常去哪些地方?也好让我提前避开。”
胡老三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嚼着东西含糊道:“这苏小姐年纪不大,喜好倒跟寻常闺阁女子差不多,最是爱俏,天狼谷里几家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她每月都得去两三回,每次都要把新出的脂粉挑个遍。”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除了买这些,她还爱凑热闹。斗兽场就不用说了,只要有热闹的比赛,她准会去包厢坐着看;
每月初一、十五的修士交易会,她也常去逛,不过不是为了买东西,多半是看个新鲜,偶尔瞧上哪个小玩意儿,不管多少钱都会抢过来。”
郑贤智听着,心里慢慢有了数——胭脂铺、斗兽场、交易会,这些地方要么人多眼杂,要么有固定的时间规律,倒是能寻到下手的机会。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顺着胡老三的话叹了口气:“这么看来,想避开她倒不容易,只能往后少去这些地方了。”
胡老三没多想,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忍忍就过去了!等她新鲜劲儿过了,说不定早把你这号人忘了。来,喝酒!”
郑贤智没急着结束话题,又给胡老三添满酒,状似无意地追问:“她这般张扬,就没出过什么岔子?比如在外头跟人起冲突,苏家是怎么收场的?”
胡老三喝得脸颊发红,话也多了起来,放下酒杯就摆手:“岔子?谁敢让她出岔子!
前年有个外地来的筑基修士,不知道她的身份,在交易会跟她抢一块暖玉,结果没等那修士离开天狼谷,就被人发现死在城外的乱葬岗,连带着他带的随从都没活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后来才知道,是苏家那位元婴老祖亲自下的令,说是‘不长眼的东西,也配碰婉清小姐看上的物件’。
打那以后,天狼谷里的人见了她,都跟躲瘟神似的,谁敢跟她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