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前奏
湖边的队伍大部分已经进城，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影。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丝凉意。
赵正平环视四周，眉头微皱，低声说道：“看样子，雪峰教像是要在等会儿举办的宴席上动手了。”
马飞点了点头，思量了一下后径直向着祭祀场地走去。
莽朝崇佛，几尊丈高佛像在香雾中半阖着眼。
赵正平盯着马飞的背影有些疑惑，开口道：“怎么，要拜佛？不记得你信佛啊。再说了，拜佛总得有炷香——哪有空手去...”
话音戛然而止。
“咚”
“咚”
“咚”
马飞的三个响头磕得青砖发颤，起身时可以看到他的额头有些泛红。
赵正平有些纳闷，这小子这是怎么了。
随后发生的一幕让赵正平眼珠子碎了一地。
赵正平瞠目结舌地看着马飞伸手抓起了供案上的酸奶罐，喉结滚动着猛灌了几口，又掰了块青稞面饼塞到了自己嘴里。
马飞喝了一口酸奶顺了顺面饼，张口道：“我饿了，你不是说一会儿的宴席没得吃了嘛。”
“额”
赵正平指着马飞胸前簌簌落下的饼渣，张口说道：
“萧家祭拜天地是为求老天爷赏饭吃，你这叫跟老天爷抢饭吃。”
马飞哼了一声张口道：“佛家不是一向讲的是慈悲为怀嘛，不会变了吧？再说了，我可是磕了头的，萧家的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赵正平翻了个白眼，开口道；“那自愿给和主动抢能一样吗？“
马飞抓起一个饼子递向了赵正平，张口道：“废话少说，你吃不吃？”
赵正平盯着眼前的面饼，突然转身对着佛像「咚咚咚」
他磕得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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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城之中，一座占地面积颇为辽阔的宅院。
据说这处宅院的主人是一位腰缠万贯的富商，但他却鲜少在此居住。尽管如此，主人家每年对这座宅院的翻新与修缮工作从未间断过，而在这座宅院中的仆人们行事也极为低调，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整个宅院氛围颇为神秘。
此时此刻，在这座府邸内的宽敞大厅里，气氛格外肃穆凝重。
古教主负手而立，两名黑衣人在他的下首位置默默伫立。
良久之后古教主微微吐出一口气，打破了沉寂，他开口缓缓说道：“我想再去看看他们。”
话音落下后，其中一名黑衣人轻点了下头，随即迈步朝着大厅的一侧墙壁走去。待行至墙边时，他伸出手在墙壁上的某一处轻轻摁下，只听得一阵轻微的机关声响过后，原本光滑如镜的墙壁竟突然裂开一道了缝隙，随后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了一扇隐藏的门户。
这名黑衣人转过身来，对着古教主张口问道：“教主，需要我去拎一坛子酒过来吗？”
古教主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径直向那扇暗门走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状默默地紧随其后，一同走进了那扇门后的黑暗通道之中。
借由身后大厅透入的微弱光亮，可以隐约看到这条通道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三人沿着楼梯前行，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昏暗。当他们终于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前方渐渐浮现出了一丝昏黄的光亮。
走到尽头后，赫然出现了一座建筑。
祠堂！
这座祠堂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灵位，祠堂中间的地上放着一个编织精细的蒲团。
昏黄的烛光下，整座灵堂的气氛庄重肃穆。
灵位上刻画的名字大多是古姓。
古教主背着手缓步而行，眼睛缓缓扫视着台上的灵位。
这些灵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放的整整齐齐。
古教主眯眼看着这些灵位口中喃喃说道：“都摆放在一起了，怎么感觉你们还是孤零零的呢？”
语气有些悲伤，跟着古教主的那两个黑衣人尽皆低头沉默不语。
古教主拿起了一块布轻轻擦拭起了灵位上的灰尘，在一块灵位前，他停下了脚步，这块灵位前摆放着一束枯萎的花草，想必是很久以前放在这里的。
古教主拿起那束枯萎的花枝端详了一下后张口道：“我来看你了，别责怪我来得少，小时候你可是很少来我家的，说什么牲口多，粪味儿重的，如今你倒是清净了。”
说完之后，古教主走到了下一座灵位前思考了一下后，张口道：“你有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你还好吧，怎么性子还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说完之后古教主抬脚走向了第三个灵位，他的目光凝视着灵位，张口说道：“今天要对萧家动手了，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痛快了吧？”
古教主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那十几块灵位之上。他的眼神略显疲惫，口中轻声呢喃着，仿佛这些灵位能够听懂他的话语。
他走到桌案前，似乎是有些累了，伸出手扶着桌沿，慢慢地蹲下身来，最后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微微仰起头，又自顾自地述说起来。
“我不知道人死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刚离开的那些天里，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你们。在梦中，咱们还像从前一样，一同在雪峰山上打猎、在山下纵马驰骋。呵呵，如今山上的獐子可是比人都要多了。”
古教主说到此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张口道：“后来学会喝酒才好受些，因为只有醉了才能见到你们。”
“咳，咳。”
突然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站在一旁的一名黑衣人开口提醒道：“教主，时辰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古教主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层层堆叠的灵位，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那些灵位轻声说道：“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我会提着萧天贵的头颅来祭奠你们的。“
古教主说完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那两名黑衣人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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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那件略显粗糙的毛料肩衣抚平，每一道褶皱都被他细致地整理到位。接着，他动作利落地套上了一件厚实的羊皮外套，并仔细地系紧了带子，确保紧密贴合自己身体，最后他把那件闪烁着寒光的锁子甲牢牢地束缚在了身上。
阿尔丹伸手从墙上摘下锋利的弯刀和弓弩羽箭后转身走出了营房。
当阿尔丹踏出自己的营房时，阳光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落在他刚毅的面庞上。
营房外宽阔的空地上，三百名精锐士卒如铁塔般矗立，他们早已整齐地列好了队。
这些士卒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静静地等待着阿尔丹的检阅训话。
阿尔丹稳步走到队伍正前方，稳稳地站立住后，目光缓缓地扫视着眼前这支精锐之师。
他的这些部下都是百战老兵，身上的刀疤比胡茬还密。
“十年了……”
阿尔丹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我入伍至今已有整整十年了。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卒，如今已经升到了百夫长。当初你们是一千多人的，如今只剩下诸位了。”
说到此处，阿尔丹的视线轻轻的从一些士卒身上掠过。那些被他目光触及的士卒们，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瞬间挺起了原本就笔直的胸膛，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略微急促起来。
稍稍停顿片刻后，阿尔丹再次开口问道：“知道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吗？”
士卒们个个目光炯炯的盯着阿尔丹，目光冷冽，杀气十足。
阿尔丹张口道：“你们愿意跟随我么？对手可是萧家的精锐哦。”
一阵阵的拔刀声响了起来，三百弯刀同时出鞘，士卒们齐齐举刀指天。
阿尔丹张口道：“今天我们要让萧家记住，古氏的狼即使饿上十年，獠牙照样能撕开他萧家的喉咙。”
寒光连成一片白浪，映得阿尔丹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尖——这是饿狼见血前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