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过她小腹的腰刀。
刀尖从另一边冒出来,血珠淋漓。
太子犹自觉得不够,已经近乎失去理智,把刀抽出来,又扎进去。
“你撒谎,孤是正统,孤不可能是野种,杂种,死,都给孤死!”
“你们死了,孤就是正统!”
这一切来得太快,皇后现身不到一刻钟,就被太子亲手刺死。
连苏怀远都始料未及。
看到皇后一连被扎几刀,他怆惶下马,推开太子,把皇后搂在怀中。
但,皇后睁着眼睛,已没了气息,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苏怀远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他费尽心思,多半都是为了皇后。
养着他们的女儿,百般宠爱,支持皇后的儿子太子,助他登基。
就连那些惨死的女子,其实也只是为了皇后所得的一个养颜方。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一步,皇后终于出宫见他,他冒险入宫,精心设计这一场假死,让皇后脱身,为以后长久做打算。
却没想到,皇后竟然死在这一刻。
苏怀远抱着皇后的尸首,有点不知所措。
太子一见此景,更回生气,挥刀砍他。
“放开她!你竟然还敢碰她。”
苏怀远迅速回神,就地一滚,拔刀招架。
“太子,你清醒一点!”
苏怀远喝斥,也发现太子不太对劲。
“你……”
他正想低声安慰几句,傅青隐适时道:“太子,看到没有,他敢对你拔刀,若真论本事,你打得过他吗?”
太子看着寒光闪闪的刀,暴怒达到顶峰,满眼都是杀意。
“太子,你若再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怀山和苏砚书就盼着他不客气。
苏怀山道:“大哥,杀了他,他怎么配当太子?一无兵二无权,我们何必让他坐宝座?”
“是啊,父亲,还是早作决断吧!”苏砚书苦口婆心。
苏怀远不语,只和太子招架。
苏怀山实在忍不住,提刀上来,想从旁给太子一下子。
余笙笙看得目瞪口呆。
然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苏怀山举起刀,刀还未落,一支箭疾飞而来,从他侧颈穿过。
“扑通”一声,苏怀山尸首倒地。
刚刚还想杀太子,一瞬眼被反杀。
苏砚书距离苏怀山挺近,一箭射中,被溅了半脸血。
又烫又腥的触感和味道,让他一激凌,吓得脑子有瞬间空白。
苏怀远和太子也停住。
黑白拿着小弩,笑眯眯道:“太子,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要不然,刚才被苏怀山一刀杀了的人就是你了。”
苏怀远看看上尸首,眼睛发红:“黑白,你敢!”
黑白一摊手:“杀都杀了,有什么不敢?”
“早死晚死,反正你们这些乱上作乱的,都是要死的,不差这一会儿。”
苏怀远怒斥:“你找死!”
黑白摇头:“死的肯定不会是我。”
苏怀远翻身上马:“众军听令!”
“此处有贼子作乱,谋害太子与皇后,苏怀山将军阵亡,本将军为天下大计,带众军灭贼,建功立业!”
“杀!”
杀字刚一落地,忽听战鼓声响。
像从苏怀远的队伍后方传来。
刹那间,军队如潮水涌来,并不比苏怀远的人马少。
余笙笙心头剧跳,低声问傅青隐:“城外的那些兵马,不都被苏怀山带走了吗?”
“现在来的这些,是禁军吗?”
如果只是禁军,那战斗力恐怕敌不过苏怀远手下这些。
他们日夜操练,虽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总归比禁军要好些。
傅青隐轻笑:“当然不是禁军,禁军还得守皇宫,不能顾此失彼。”
“那这些兵马是……”
傅青隐在她耳边低语两句,余笙笙眼睛圆睁,露出喜色。
苏怀远回身,看着涌来的军队,并不惊慌。
“莫慌,他们是禁军,不足为虑!”
对面兵马势头极强,如同破竹,几乎眨眼就到眼前。
孔德昭眸子微眯。
孔兔在一旁道:“世子,这些是……”
“这可不是禁军,”孔德昭语气笃定,“这是护城军。”
“可是,京城的护城军,不是在苏怀远手里吗?”
“谁说这是京城的?”孔德昭沉声道,“距离京城最近的是叶城,叶城是京城门户,那里的护城军多且勇猛,非寻常可比。”
孔兔一惊:“可是,叶城守城军,岂能随意调动?”
谈话间,为首的人已策马冲到近前。
一身赤龙卫服饰,手中握刀,刀身染血。
正是大统领郝孟野。
苏怀远看着身边死伤的兵士:“郝孟野,是你!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苏怀远之所以挑这个时候,一是太子出事,不得不出这一招,再就是赤龙卫的力量不全。
郝孟野是傅青隐的左膀右臂,他不在,就是好时机。
可谁想到!
郝孟野在马上遥遥对傅青隐一拱手:“全靠指挥使妙算,派我出去办事,半路飞鸽传书于我,让我去叶城等候。”
“苏怀远,看清楚,我这身后的是叶城雄兵!”
苏怀远又惊又怒:“傅青隐,你敢让郝孟野私调叶城兵马,这是死罪!”
黑白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说,苏怀远,你又有什么资格调动京城护城军,这些兵,还不是被你们兄弟诓骗了?”
“你倒是挺会给别人扣帽子,真不要脸。”
苏砚书骂道:“你懂什么?我父亲本就是大将军,调兵是理所当然,你们是赤龙卫,皇帝的狗腿子,有什么资格调动兵马……”
余笙笙暗自嘶一口气,敢对黑白说赤龙卫是狗腿子,这脑子也真的是……
果然不出她所料,苏砚书的话都没说完,黑白对准他的腿就是一剑。
“哧!”一声。
剑入肌骨。
苏砚书一下子栽倒在地,痛呼不止。
“狗东西,敢骂我们是狗腿子,就让你的腿尝尝你黑白老爷的箭,是什么滋味!”
苏怀远怒道:“我儿说的有什么错?郝孟野,你就是无权调兵!”
郝野野不语,提缰绳往旁边一靠,露出身后的人来。
众人尚未看清他的容貌,只听到声音威严且沉冷。
“那么,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