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说着就去租了一把小锹,仔细在海边挑了一块风水宝地。
叉着腿,弯着腰,用铁锹尖在沙滩上大概画了一个草图后,低头就开始干。
“你想挖什么啊,我帮你吧!”
司瑾然说着就想过去帮池野一起。
“不要,这是我一个人的艺术品,我需要自己独立完成,你在旁边给我录像吧,正好记录一下,我开山之作的诞生,回去好发视频。”
知道池野是有营业任务在身上的,所以司瑾然很配合的打开了手机录像模式。
许是池野的草稿太过于粗糙,以至于起初的司瑾然并不知道他要挖的究竟是什么。
但逐渐的,当池野的作品初现雏形的时候,司瑾然突然觉得,它很像生活中的某种常见的生活用品。
一向对作品要求极其严格的池野,不光用锹进行塑造,还用手指进行更为精细的雕琢。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一个同实物,等比例大的蹲便器厕所,就出现在了沙滩上。
无论是蹲坑两边脚踩地方的防滑横纹,还是那圆形的下水口,都被池野完美的复刻了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来一个蹲坑后,池野起身,双手环抱,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还缺点什么……”
池野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
“我们的池大师,现在已然陷入了创作瓶颈期了。”
司瑾然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小声的说着。
“有了!”
池野想着想着,就突然眼睛一亮,随后转过身去。
刚准备动手,又像是想起后面的司瑾然还在录像。
“这位女士,我接下来创作的是不能对外公开的内容,所以还请你转过去,回避一下。”
池野一本正经的对着那端着手机记录自己的司瑾然说着。
一副司瑾然如果不转过去,他就没有办法创作的模样。
“好好好,我转过去,我转过去。”
司瑾然语气里有些无奈,却还是乖乖的转了过去。
“那我去附近转转吧!”
“好,别走太远!”
“好!”
司瑾然说着就在附近闲逛了起来。
不过她却并没有暂停视频,而是将镜头调转对准了自己。
“因为我得保护一下,周围其他游客的肖像权,所以你们就先看我吧!”
“我们的着名……沙雕大师。”
司瑾然想了好一会才想出了这个艺术类别。
“池野先生正在专心的塑造他的作品,我们先不去打扰他。”
司瑾然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个卖铁板鱿鱼的小摊子。
想着池野在那挖沙子也挺耗费体力的,司瑾然就买了两串铁板大鱿鱼,还有一个三明治。
“咱们池大师,是个碳水脑袋,但晚上我们俩的晚饭里没有碳水,我就给他买了个三明治。”
“这个是火腿芝士,他喜欢的口味。”
“我之前从来都没自己录过视频,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内容很无聊。”
“好了,我们现在去看看,池大师的艺术品,有没有竣工吧!”
等司瑾然回到原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自己艺术品旁边,那一脸自豪的池野……以及……
那蹲坑里出现的,巨大的便便。
“这就是你的新灵感吗?”
司瑾然将镜头翻转,此时蹲厕里面的圆形下水口处,堆放着一坨巨大的便便。
可以都看得出,为了让便便的形态更加的坚固,池野还在沙子里面兑了水。
“对啊。”
池野坦然的点了点头,并且眺望着远方,似有所感的说着:“有一位名人曾经说过,蹲便器和洗手池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有屎,一个没屎。”
而这位名人,就是他,池野!
感慨过后池野还不忘了看着司瑾然问着:“怎么样?”
“挺好的。”
见司瑾然说挺好的,池野突然就来了兴趣。
“因为我们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没有完全竣工,那如果我说,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参与到这个作品的创作中,你愿不愿意加入。”
司瑾然看了看池野,又看了看那坨沙子大便。
她是不太愿意的。
可看着一脸期待的池野,司瑾然就妥协了。
“愿意!”
“好,那就麻烦你帮我疏通一下厕所吧。”
“只有经历了被拉堵,再疏通,这个完整的过程,它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厕所。”
“你是买了铁板鱿鱼吗?我闻到味了。”
“对,还有三明治。”
司瑾然说着就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池野。
“那,我的艺术品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了。”
池野说着就接过了司瑾然手里的手机,拎着袋子里的三明治和铁板鱿鱼说着。
“锹呢?”
司瑾然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锹。
“还回去了,不能用锹,得用手,不然会划伤釉面的。”
“记得先弄碎了,再一点一点的往外拿,我们要的是求真,而非拟态,一定要做到位啊,不能伤害我的艺术品,一定要轻柔的对待它,我会在这边监督你的!”
“好好好,放心,我一定会轻柔的,对待你的艺术品的。”
晚风吹过掀起了司瑾然鬓角的碎发,却没有吹散她眉眼间的温柔。
司瑾然低下头没忍住笑了一声。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这么注重细节的人呢!
真是想想就觉得离谱。
她司瑾然竟然有一天会“蹲在蹲坑旁边,往外掏屎”。
司瑾然先是按照池野说的,将那一大坨沙子便便给弄碎。
只是司瑾然刚伸手将沙子捏散,就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塑料密封袋。
“池野,这里有东西?”
“啊?有东西?什么东西啊?”
池野闻声也端着手机走了过来。
镜头里,司瑾然又在沙子里挖了两下,然后从那一坨沙子便便里找到了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装着一个丝绒盒子。
司瑾然看了池野一眼有些好奇的打开密封袋,拿出里面的盒子。
打开,入眼就是一个比自己大拇指指甲还大出好多的一颗蓝钻。
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的司瑾然,合上了盒子问着:“你藏的?”
“嗯!”
“咱们俩的婚事是长辈定下来的,但我觉得该有的仪式感,也得有,我怎么着都应该正式的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池野说着,就单膝跪地神色认真的看着司瑾然。
这一刻,周遭的海浪声被弱化,池野低沉坚定的嗓音清楚的传到了司瑾然的耳朵里。
“司瑾然,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