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你真的很想要？”
“想要，给我。”
宋妄芜讨要东西讨要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黑衣少年的脸稍显稚嫩，但他要比宋妄芜高上许多，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宋妄芜的手腕，那条繁复的耳饰便一下子出现在她的手上，成了一条独特的手链。
手链采用带子和银饰鲸鱼的设计，尺寸也刚刚好，戴在宋妄芜的手上很漂亮。
就这样，黑衣天道和宋妄芜的第一次见面，就送出去了一个耳饰。
宋妄芜稀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满意地收回手，继续自己刚刚的问题。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所许下的所有愿望都会实现。”
就算不蹭别人的生日愿望，也能实现。
黑衣少年缓缓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宋妄芜，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又忽的像是触电一般，立刻将漂亮的指尖缩回。
他微一皱眉，伸手捂住纤薄的唇，便消失在了宋妄芜的梦里。
下一刻，他回到那个暗到不行的地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最终重重咳嗽两声。
黑衣神明摊开手心，那里赫然出现一道血迹，血迹在他手心里又渐渐消散，变成了金色的小浮点。
在金色小浮点渐渐消失后，他鸦色长发很明显被雪色再次攀缘，昭示着他神力再次衰退。
暗被光侵蚀压制，终有一日会彻底失衡。
黑色的小蛇游到他身边，吐着蛇信子：“主人，你真的不能再继续用神力干扰小世界了，你这样除了加速被吞噬，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如果你失去大量神力被吞噬，那宋妄芜就更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
“天地法则已经和白玉衡合作，要是你出事了，根本没有人保的住宋妄芜。”
“... ...江清迟那边呢？阿芜毕竟是吞无，江清迟和谢落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
一说到无妄海，黑色小蛇更加沮丧。
“没用，有天地法则在，我们联系不上无妄海，我刚刚试过了，我们现在甚至都不能离开这里。”
“主人，我们现在真到了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黑衣神明拿起身前被染白的发，低垂着眸子，依旧漂亮到让人失语。
在他微微发愣期间，黑色小蛇被一只漂亮的手捏起，外表慈悲无双的白衣少年玩味地看着小蛇，然后把它当成溜溜球一样转圈甩动。
他一边甩一边抬头，神色有些倨傲的看着黑衣神明。
“看看，这不是我们伟大的天道大人吗？怎么跟条落水狗一样？”
“我刚刚可是听说你要去联系无妄海啊？怎么样，成功了吗？需不需要我帮个忙啊？”
“... ...。”
白玉衡的性格与长相相差甚远，他几乎时不时就要过来嘲讽对方，以疏解自己的痛苦。
黑衣天道依旧很沉默，白玉衡甩着黑色小蛇，看不惯他这副模样，继续冷言冷语的嘲讽。
就在白玉衡以为对方跟之前一样不会有所反应的时候，黑衣天道忽的抬眸，静静地看向他。
“你真的如此讨厌她吗？”
“是，我讨厌她。”
白玉衡慈悲的眸子眯起，然后将小黑蛇甩到黑衣天道脚边，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可是比起她，我更恨你，我巴不得你们全都去死。”
“凭什么你们的幸福要我付出代价？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出现承受这些痛苦！”
他越说越激动，理智全无，几近崩溃的质问着黑衣天道。
白衣神明的慈悲是一种假象，他锐利，疯狂，带着一种要所有人都痛苦的报复心。
像是一个得不到父母爱护的孩子，只能用伤害自己或是伤害别人的方式去让自己被注意。
可是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有人在意他。
所以，别人都要跟着他一起痛苦，特别是造成他痛苦的根源。
“对不起。”
“对不起？你到底对得起谁！贺敛知！你到底对得起谁！？”
黑衣神明缓缓抬头，在这一刻，他竟和贺敛知绝望的模样有一刻重合。
白衣神明站在光中，漂亮的脸上全是恨意，他指着黑衣神明的脸，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嘲弄的摸着自己的脸。
“你就是窝囊废，几千年前你护不住宋妄芜，现在你也依旧护不住宋妄芜，我要你后悔，我要你消失，我要你和我承受一样的痛苦！”
“我要你消失，我要成为真正的天道，我要摆脱梦魇，我要力量，我要摆脱一切不想要的东西！”
白衣天道骂累了，自个摆袖便离开了困住黑衣天道的地方。
黑色小蛇被甩的晕晕乎乎，绕着尾巴转了好几个圈圈，一边转圈一边问：“主... ...主人，你没事吧，呕... ...没事吧，呕。”
“我没事。”
“没事就好，呕呕呕。”
黑衣天道缓缓抬眸，那双一向淡漠的暗金色眸子里出现了一些别的情绪，然后很快又被他收起。
天道的名字，就是贺敛知。
这个位面出现一个一样叫作贺敛知的分身也不是偶然，他自己能猜出原因。
做事这样戏剧性，怕是只有天地法则。
他们那些人一刻也不愿意等待，想要将位面中的贺敛知玩弄于鼓掌中一样，将他绞杀。
黑衣天道痛苦的闭上眸子，突如其来的疼痛在将他的思绪拉扯，紧接着便是极致的疼痛，像是灵魂在剥离一样。
另一边，白衣天道也一样不好受。
他身上锁着锁链，他紧紧咬住唇，指尖将手心划出鲜血，可却比不上灵魂剥离痛苦所带来的万分之一疼痛。
在终于结束疼痛以后，白衣已经躺在地上，雪色的繁复袍子落在地上，唇色尽失，狼狈至极。
这样的痛苦，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要体会一次。
“怎么样？你还能起来吗？”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自他面前响起，白衣少年掀起眼皮，白色小蛇自动变大成为主人的倚靠，让他优雅的坐在蛇背上。
“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