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员小姐不愿意给我讲故事，那我给饲养员小姐讲故事吧，没关系的饲养员小姐，我很快就能讲完。”
“等讲完故事以后，乖宝宝就要乖乖睡觉哦。”
少年的声音很动听，真的像是在撒娇的小天使。
可身边围满藤蔓的他并不是天使，只是一只古怪的怪物。
“从前有一只小羊兽人，他和幸运的人鱼兽人并不一样，因为小羊兽人是经过了无数的实验才成为小羊兽人，人鱼兽人是一出生就成为了人鱼兽人。”
“小羊兽人有个母亲，唔，她生下了小羊兽人，然后为了她的丈夫把小羊兽人送来做实验，甚至连她自己也是被实验的人，后来，小羊兽人亲自杀了他的的母亲。”
“那把匕首很短很钝，小羊兽人用力插了好多好多下，才勉强把他母亲的心脏戳烂。”
艾塔斯顿了顿，在讲到母亲死时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似乎是不明白。
“小羊兽人的母亲在死的时候对小羊说了... ...对不起？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说那些，人类在死前都会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吗？”
“小羊杀了她，她却和小羊说对不起，还是说，这只是你们人类想要活命的一种手段？”
少年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旋即笑的更加灿烂。
“后来，小羊兽人实验成功了，他成了有异能的小羊兽人，也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怪物，他隐藏了自己，并决定送给自己一件令人震撼的礼物。”
“这么多年，植物的根系早已深入实验室地底，只要稍一控制，那些植物就会像现在一样，摧毁搅碎这里，在这一份礼物中，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
“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该死，这可是小羊兽人送给我的礼物。”
艾塔斯的声音愈发雀跃轻柔，他不知道拥抱拍背的真正含义，只知道这意味着安抚。
在母亲死的时候，那位愚蠢了几乎一辈子的女人不顾疼痛抱住他，颤抖的拍了几下他的背部，就像是在安抚他一样。
可惜，小羊兽人已经不是渴望母亲拥抱和陪伴的小羊兽人了。
他不会为了一个拥抱放过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因为一个拥抱就变回正常人。
艾塔斯成了怪物，内心阴暗残忍，面容却恍若天使。
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侵蚀了他原本属于的人性，将残忍的兽性与人性扭曲交错，然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但是，痛苦的又何止他一个。
实验室的所有兽人，几乎都是通过大量实验所得到的产物。
这些需要饲养员的兽人是活着的“成品”，可死在手术台的“残次品”却不知道是成品的多少倍。
多少的实验和死亡，才能诞生一个成品？
可怕的究竟是艾塔斯这样的怪物，还是决定做此类实验的人？
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实验室只是迎来了自己的果。
“可是我很喜欢饲养员小姐，饲养员小姐是我在这里最喜欢的人，所以，我要让饲养员小姐开心的死掉。”
“饲养员小姐，人类之间互相称呼名字是一种很亲密的行为吗？”
“我知道你可能已经没办法喊我的名字了，但是没关系，这一次就让艾塔斯来喊你吧。”
“晚安，宋妄芜。”
随着宋妄芜名字被少年喊出，她脑子越来越混沌，终于彻底闭上了双眼。
这样死亡其实并不痛苦，香味甚至会带着宋妄芜进入一个美好梦境再让她慢慢死亡。
这就是，每天都会做甜甜的梦。
在宋妄芜死后，艾塔斯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弯着眸子又对她道了一遍晚安。
更多的藤蔓从实验室地底破土而出，它们打破了关押兽人们的笼子，将他们从牢笼中释放。
这些兽人，来讨要实验室所欠下的因果了。
等宋妄芜再一次重生的时候，艾塔斯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外面响起了一点巨大的声响。
在004的提醒下，宋妄芜用东西捂住耳朵，避免被迪罗摩亚控制。
迪罗摩亚控制人的手段很多，歌声只是其一，他今晚要控制的人也很多，不会注意到宋妄芜的行为。
宋妄芜找到了一把匕首，用被子盖住脑袋，然后堵住自己的鼻孔，拿着那一盆花放在床头柜，自己则是躲在门背后。
虽然她听不到声音，但是004可以听到声音，所以在门开启的那一刻，004第一时间通知了宋妄芜。
时间太过紧急，碰水是概率增强，宋妄芜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趁身影开门进来的时候，宋妄芜直接用匕首控制住来人，将他压在地上。
少年碧色的眸子里闪过银光，正想用藤蔓将猎物搅碎，却在看清对方模样以后又悄然收手，任由自己被宋妄芜压着用匕首威胁。
“饲养员小姐？”
“不对... ...是古怪的饲养员小姐。”
宋妄芜的耳朵和鼻子都被她用东西堵住，在控制了艾塔斯之后，宋妄芜用被子将花一盖，这才拿掉塞住鼻子的东西。
“别动，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用那破花杀了我。”
艾塔斯被她压在身下，白色又微微卷起的头发有了些许的凌乱，他的模样依旧漂亮的让人哑然，乖软又可爱。
他伸手控制藤蔓，以极快的速度摘掉了宋妄芜的耳朵上堵着的东西，随后便弯了弯眸子。
“这里算是我的领地，迪罗摩亚的歌声无法对你进行精神控制。”
“饲养员小姐变得很不一样了，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宋妄芜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他压的更紧，手臂压住他的胸膛，那里正有规律的跳动着。
少年的眼里似有细碎的光，他勾起一个极其甜软的笑意，身上一丝攻击感都没有。
“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杀死？”
“为什么要杀我？”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我杀饲养员小姐你是因为... ...我希望饲养员小姐可以获得幸福。”
他笑的极其灿烂，明明有着将宋妄芜一击毙命的能力，却始终没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