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妄芜有记忆，艾塔斯又何尝没有记忆，早在宋妄芜杀死艾塔斯的那一次重生开始，重生的人便不只有宋妄芜一个了。
艾塔斯无比确信宋妄芜也记得，他也并不打算隐瞒自己重生的事情，只是带着晶莹的泪看向宋妄芜，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惊慌，后悔，恐惧，无论是什么都好，只要让宋妄芜打消那个带他离开的主意，让他的心不再期盼那个答案就好。
但是没有，宋妄芜只是顿了顿，随即踹了一脚地上的花：“所以让你的花滚远点。”
“我带你走的时候不准带上那种东西，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再杀死我了，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她不是开玩笑。
带他走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艾塔斯忽略了很多东西，只清楚的记得这一件事情，他捂住的嘴巴，浑身僵硬，最后瘫软在对方怀里，软了好久以后才敢大口大口喘气。
他的心脏跳的属实太快，可这也完全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的愿望突然得以实现，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消化。
监控器的那两个值班人员已经盯了宋妄芜和艾塔斯好久，从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拥抱开始，一切就走上了奇怪的画风。
“不是？这种情况都不提醒吗？不是说饲养员不能过度接触兽人吗？”
“别管了，吴哥不是说要多给这个叫宋妄芜的一些特权吗？我们记下来就行。”
“只要她不把手塞进艾塔斯裤兜里，我都当做没看见。”
“喂... ...但是你这话也太糙了点吧。”
艾塔斯的美貌在实验室是出了名的，惦记他美貌的饲养员也不是一个两个，不过真正占上便宜的只有宋妄芜一个。
因为艾塔斯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他们平时也看得紧，基本不会出现像是今天这样的的情况，甚至于很正常的接触都没有。
不喜欢拥抱又不喜欢摸头摸脸，几乎可以说，艾塔斯不喜欢触碰，更何况是这样的亲密触碰。
没想到，现在却对这样的接触接受这样良好。
还得是能征服迪罗摩亚的女人啊。
虽然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因为两人十分确信，宋妄芜根本不可能带艾塔斯出去，就连她自己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实验室，就是个物尽其用的地方。
一株小小的植物攀附在监视器上面，用了一点力量压住监视器，监视器那边没能听到谈话的后半段，也没能听到关于杀死和不杀死这样惊骇古怪的问题。
“饲养员小姐要什么时候带我走呢？”
“过几天。”
“为什么？”
“这是非法进行的实验，我要举报这里，过几天你们依旧搞破坏，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会把你送去想去的地方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 ...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你呢？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我还要找一个人。”
宋妄芜心软不忍，所以打算帮助艾塔斯，但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总是要找到那个人的。
艾塔斯微微抿唇，对这个答案并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停顿了一秒后便又露出一个笑容。
“可是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既然饲养员小姐要找一个人的话，那艾塔斯就和饲养员小姐一起找好不好？”
“在没找到他之前，艾塔斯一直都陪着饲养员小姐，直到艾塔斯有想去的地方。”
“我是一个怪物，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活下去，他们会不会因为我的角欺负我，会不... ...根本不想见到艾塔斯。”
小羊擅用柔弱的表象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与宋妄芜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很匹配，于是，宋妄芜在思考片刻后便点头答应了。
艾塔斯带着笑意看向宋妄芜，眸光却瞥向摔碎的花，眼底带着一丝冷意。
他就是要一辈子跟着饲养员小姐，是饲养员小姐先要带他离开的，那她的身边就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才对。
如果真的找到了那个夺走饲养员小姐心神的人，他会让他以后都不可能再出现。
那样，他就可以永远和饲养员小姐待在一起了。
艾塔斯也许还不明白什么是爱，但是注定不会以正常的思维去对待这件事情。
他的性格扭曲而残忍，人性与兽性结合，也注定不可能因为宋妄芜的几句话就改变。
只是现在他在宋妄芜身上找到了一点方向，所以注定都要与宋妄芜死死纠缠。
宋妄芜用艾塔斯的沙拉围起来做了一块蛋糕形状的东西，然后用一朵花代替蜡烛，完成了今天的生日。
艾塔斯是第一次许愿，他紧张的握住双手，然后低头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妄芜：“饲养员小姐，我真的许什么愿望都能被实现吗？”
“可以。”
他低头微笑，大声的将自己的生日愿望说出来：“我希望饲养员小姐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 ...？”
宋妄芜愣了愣，不知道是在惊讶他许的愿望还是在惊讶他将愿望给说了出来。
“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会不灵的。”
“可是我不说出来，饲养员小姐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
“我？”
艾塔斯歪着脑袋，碧色的眸子微微弯起，笑容依旧乖软可爱。
“愿望要是想要实现，就要说给能实现自己愿望的人听才对，不说的话谁知道呢？”
他不知道什么神佛，只知道宋妄芜。
能够实现他愿望的，只有宋妄芜一个人。
宋妄芜想了一会儿，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艾塔斯的话，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生日愿望是说给神仙听的，你在心里默念自己的愿望，神仙就能听到，听到的越多实现的概率就越高。”
“这是骗人的。”
“... ...？”
少年笑的愈发灿烂，像是明媚的太阳，带着些许云朵的柔软。
“如果心中默念愿望就能被实现，那艾塔斯早就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