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小姐房间“扑通”一声发生动静,然后点灯一看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怎么可能不吓人啊?
小桃要是胆子小点都要被吓死了,小姐甚至还给他洗了脸,又求着自己不要说出去。
后来那男人相貌倒是显出来了,是当朝太子梁昔宥。
“小... ...小姐,太子殿下怎么在这里?”
“他被刺杀了。”
“呜呜呜,小桃知道,那么多血呢,但是他不该出现在小姐的闺房里吧?若是被别人知道,小姐的名声该怎么办?”
“要不把太子殿下带到别的地方去吧,小桃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去替我再打些水来好吗?”
“小姐... ...。”
小桃不太情愿,她还想继续劝宋妄芜,却对上宋妄芜呆滞漂亮的眼。
“拜托了。”
“... ...是。”
小桃很快就走了出去,梁昔宥的情况很不好,后半夜身子烫的厉害,似乎是发起了烧。
他发烧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笑,嘴里不停呢喃着一些话。
“母后... ...母后,带儿臣走吧,母后... ...好痛,真的好痛,父皇,儿臣会笑,儿臣会笑,不要再打儿臣了,不要杀嬷嬷,不要杀小凳子,儿臣听话。”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我以后都,笑,笑。”
伴随着笑声一同出来的是眼泪,泪水混着血水,将他衬托的愈发狼狈。
梁昔宥胸口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有些深,但不算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宋妄芜在小桃回来之前勉强包扎完了伤口,但只是简单包扎,梁昔宥的温度太高,怕是需要看大夫。
但这里是甘露寺,要找大夫必须得下山去,到了山下还需要马车,时间完全来不及。
小桃悄悄的弄了水回来,宋妄芜赶紧拧干毛巾放到梁昔宥的头上。
“小姐,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你出去替我望风,我自己来吧。”
“小姐,这些粗活不是您该干的,老爷要是知道我让小姐做这些可是会罚我的!”
“夫人特意让我给小姐留了一碗桃花燕窝,刚刚嬷嬷拿过来的时候太烫了,现在温度刚刚好,小姐去喝吧,我来就好。”
“小桃,我不想喝,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望风。”
“……是,小姐。”
小桃战战兢兢的出去望风去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宋妄芜和梁昔宥两个人。
宋妄芜一直在尽可能的用冰水给梁昔宥降温,但梁昔宥的温度却一直都没有降下来。
期间梁昔宥的意识烧清醒了一次,他眼前模糊,只知道有人救了自己。
少年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握紧了宋妄芜的手,然后小幅度的摇摇头。
“求求你,别……别救我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求求你了。”
“我不想再笑了。”
他最后的话说的很轻,像是绝望的呢喃,又像是孩子和母亲委屈的哭诉。
可悲的是,他笑的太久,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哪怕最后又昏迷过去,嘴角也带着灿烂的笑容。
宋妄芜沉默的抚平了梁昔宥的嘴角,然后替他盖好被子,转而望向外面的月亮。
【004是你爹爹,好儿子还不快来拜见爹爹:二皇子还是对太子下手了,不过太子应该死不了吧?二皇子的人还在找太子,女配要把太子藏好才行,哦对了,女主美男主帅。】
【很少看星科数控雕刻:楼上好像人机,不过女配这个情况确实要注意一下才行,太子虽然好看但是就是烫手山芋啊,外面的人都快找疯了。】
【不上课上课上课少年的你:不对……woc不对!我的老天爷啊,发生大事了!真的假的啊?皇帝动手了!】
【004是你爹爹,好儿子还不快来拜见爹爹:……】
【还上课说了算纳豆奶奶:我的天啊,两边一起行动啊,皇帝二皇子你们两个真不愧是父子,动手都选在同一天!】
“哐当”一声,宋妄芜手里的盆掉了,她根本来不及思考,立刻开门叫小桃进来。
“小姐!?”
“快,我们现在就回府!”
“小姐……这大半夜的怎么回去?马车都不来,而且现在下了很大的雪,我们一时间回不去的,小姐你怎么穿的那么单薄?小姐!?”
宋妄芜立刻进去把梁昔宥给藏了起来,然后随手披了一件衣服,急匆匆推开自己母亲的房间。
她推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小桃提着灯跑来,灯瞬间照亮了四周。
“小姐,小姐您不要跑了!”
“诶!”
小桃被吓的呆在原地,她死死捂住嘴,眼泪还没有掉下来,便率先冲过去抱住了宋妄芜,然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姐……小姐。”
宋妄芜僵硬的掰开了她的手,然后借着灯光死死盯着房间里的一切情形。
她的母亲躺在床上,嘴角挂着血迹,旁边有一个摔碎的瓷碗,瓷碗旁边是未干涸的褐色液体。
那位常陪伴母亲的老嬷嬷也倒在离母亲不远的地方,嘴角同样挂着血迹,似乎是喝了一样的毒药。
“母亲!”
“母亲!”
宋妄芜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冲上去握住自己母亲的手,丁氏的手很冷,似乎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她的哭声和尖叫声吸引了寺庙里的其他人,一些僧人聚集在门口,方丈手拿佛珠,对此惨状只能不忍摇头,不断念诵着大悲咒。
其他的僧人也纷纷念诵大悲咒,想要为丁氏超度。
宋妄芜抱住母亲的尸体,脑子一直乱糟糟的,那些大悲咒在她脑子里不断被打乱重组,不停攻击着她仅存的理智。
终于,她抬起那双哭到爬满红血丝的眸子,唇角流出血迹,声嘶力竭的吼道:“滚!都滚!”
“滚开!大夫,大夫呢!我的母亲没有死,她还可以活,她不需要你们念咒!大夫,她要大夫!”
丁氏脉搏已停,尸体都冻僵了,哪里还有什么请大夫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