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发现这个鬼地方居然还搞两班倒制度。
他们这批人刚到工作区，上一批「海底捞」的「锈奴」就被「锈哥」们挨个检查竹筐里的收获。
然后就会有「锈哥」拿着食物和水给他们分配，当然分配的时候，「锈哥」还不忘咬一口或者喝一口水？
不愧是奴隶制度，这都要剥削一下他们。
检查完就像赶羊似的，铁链哗啦啦响着把人赶回漏风的木板房。
沈安被分到一台捕捞装置后，其他「锈奴」立刻争分夺秒地开始拉动木杆。
他趁机偷瞄四周，果然没什么「锈哥」盯着。
毕竟捞不到东西就没饭吃，这惩罚比什么监工都管用，除非有人想不开要跳海自杀。
这么一想，这管理制度居然还他喵的有几分合理？
远处的「锈哥」们早就躲到木板搭的凉棚底下乘凉去了，偶尔才往这边瞥两眼，这监工当得可真够惬意的。
他一边机械地拉着操纵杆，一边胡思乱想：
这鬼地方有没有晋升机制啊？
「锈奴」的奴籍能脱吗？
铁链哗啦啦地往下放，沈安却望着海面出神。
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没有陆地也没有其他的「锈板城」，至少不用考虑跳海游去其他地图了，倒也算个好消息。
其他「锈奴」都在快速收放铁链，唯独沈安故意把铁链放到尽头。
5分钟后，铁链还在往下；
10分钟过去，才放了一半；
整整35分钟，终于听到「咔」的一声，锁链终于发出尽头的声响。
沈安拉动木杆，收回的过程同样漫长。
烈日当头，沈安蹲在地上，用手勉强遮挡阳光。
又饿又疼又晒，整个人都快被烤干了。
等收完这一趟，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要是空手而归，确实是有点亏大了。
但转念一想，这种纯靠运气的「海底捞」，时间长短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在赌。
当金属爪终于露出水面时，沈安已经晒得头晕眼花，靠在操纵杆上直喘粗气。
这该死的考验到底想测什么？
为什么偏偏给他安排这种开局？
金属爪上粘着的黑色物质引起一阵骚动，连远处的「锈哥」都小跑着赶来。
他盯着瘫坐在地的沈安，难得露出几分敬意：“运气不错啊，捞到「海土」了。想要换什么？”
沈安有气无力的说：“水……食物……”
“等着。”
很快，「锈哥」就扛来一大袋鱼干和几壶清水。
沈安顾不得鱼腥味，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等他缓过劲来，发现剩下的食物足够吃两天，这「海土」居然这么值钱？
转念一想这是个水的世界，就算是海底泥，晒干了只要经过改良也是可以种植的，毕竟这东西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捞上来的。
沈安也从「锈哥」口中得知（因为海土的原因），从低到高分别是：
最普通：生锈金属
稍好些：海鱼类
稀有品：海底矿石\/石头
顶级货：海土
因为捞出「海土」，他今天的工作已经超额完成。
但同样他也可以继续工作，用其他打捞物换其他东西。
恢复力气，休息了一会的沈安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回去漏风的木板房里待着啊！
他得改变生活啊！
沈安化身牛马的继续上班，觉得起码得换个帽子会一身衣服才行……
沈安继续拉动操纵杆，这次他不放那么长时间了，因为太漫长没有体验感了。
10秒后回收，没有东西。
30秒后回收，依旧没有东西。
5分钟回收后，还是没有东西。
沈安沉默，他这是把运气都全用在了那「海土」身上了？
所以第一天果然是不可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了吗？
难道他只能玩一个多小时的那种模式吗？
沈安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快速收杆，结果次次空手而归。
他只好认命地再次把铁链放到尽头。
又一个多小时的暴晒后，金属爪终于带着一块生锈的潜水艇尾鳍浮出水面。
没走远的「锈哥」看他又出货了，直接问他：“这次你想换什么？”
啊？
不是金属都统一装筐里一起统计的吗？
沈安看了眼旁边竹筐，好吧，估计那尾鳍放下去那竹筐得散架……
“能换顶帽子和衣服吗？”沈安弱弱地问。
他实在受不了这毒日头了，加上满身伤口火辣辣地疼。
「锈哥」明显怔住了，从来没见过「锈奴」要换这些没用的东西，不过这些确实不值钱。
“可以，除此之外呢？”
还可以换？
刚才不是还把上一个班次的「锈奴」们的肉鱼干和水都喝上一口，现在居然那么良心？
沈安眨眨眼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在这靠运气的「海底捞」里，能连续出货的「锈奴」简直就是摇钱树啊！
难不成……这些「锈哥」也有KpI考核？
这试炼有那么完整的吗？
实际上，「锈哥」确实有奖励机制。
手下「锈奴」的收获量直接关系到他们在监工圈子里的地位。
“我没想到换什么，能下次再换吗？”沈安暂时没想到。
「锈哥」从脏兮兮的裤袋里掏出一把扁平的金属瓶盖。
他数出几个装进小布袋，随手抛给沈安：“拿着，以后用这个兑换。”
沈安接住布袋掂了掂，里面叮当作响。
没想到在这鬼地方，几个破瓶盖居然能当货币使？
这让他想起童年往事，那时候没钱买零食，他就去便利店捡瓶盖回家，用锤子敲扁了冒充「奇多圈」跟小伙伴玩……
「锈哥」扛着那块潜水艇尾鳍离开没多久，就带着新物资回来了。
帽子是用某种防水油布缝的，衣服则是塑料纤维混着麻线编织而成。
裤子暂时不用换，沈安迫不及待地套上新衣服，把破草帽往头上一扣，至少不用再被晒脱皮了。
接下来，沈安继续「上班」捞了三趟，总算攒够兑换治疗溃烂的药膏。
这药贵得离谱，居然要花掉他三次全部收获外加几个瓶盖。
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涂上后火辣辣的伤口立刻清凉不少。
他特意留了一半，准备给苗艮用。
夕阳西下时，沈安兜里又多了一袋叮当作响的瓶盖。
看着来接晚班的「锈奴」们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不禁庆幸自己不用上夜班，这破布衣服根本挡不住海上的寒风。
回到漏风的木板房，沈安找到角落发霉的毯子披在身上，瑟瑟发抖。
隔壁依然是苗艮，看来房间是固定分配的。
他把剩下的药膏递过去，苗艮今天好歹换到了食物和水。
“这……太贵重了，你自己用吧。”苗艮盯着药膏直咽口水。
沈安指了指对方溃烂的左脸“我的伤不严重，涂两次就好，倒是你……”
苗艮摇摇头：“我这脸早就习惯了，不值得……”
沈安把药膏硬塞过去：“没事，大不了明天再捞就是了。”
苗艮接过药膏的手微微发抖：“谢了，沈安。”
“客气啥，我们是朋友对吧？”
苗艮挖了块药膏小心涂抹：“以前不是，但从今天起，绝对是了。”
沈安：……
好家伙，他们一起进来的居然不是朋友？
别告诉你的身份是狼啊！
沈安趁机问道：“那你给我讲讲「锈板城」的事情吧？”
收了药的苗艮果然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