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说，我们不把破晓收购了，我们都可以滚蛋了。”周通苦笑道。
啊？
这几个负责收购破晓的奇迹员工都懵了。
“这么小的一个调查公司真的这么重要吗？”
“谁知道呢。”
“那现在怎么办啊？”之前开口嘲讽破晓的那个女白领慌了。
她在闺蜜面前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通过激烈的竞争终于入职了奇迹集团，而且还是权力很大、油水丰厚的第五事业群收购部门。
这要是被开除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装啊？
“也不用紧张。破晓的老板肯定是想把公司卖给我们的。他不是想保留员工吗？让他保留好了。”周通道。
“也是。这么小的一个调查公司也没有什么资本跟我们较劲。”
众人表情又轻松了下来。
此时，破晓办公室。
起初，听说，公司要卖给奇迹集团后，大家其实是非常开心的。
谁不想成为奇迹集团的员工啊。
那可是民营前五强的巨头。
而且，听说老板也会一起被奇迹集团收编。
如此的话，不管是为了职业前途的员工，还是忠诚于江风的员工，都很想公司被奇迹集团收购。
但是。
“同志们，坏了。”这时，苏水月的助理李佳欣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同事们立刻围了上来。
“我刚才不小心听到老板和奇迹集团的人在争吵。”李佳欣道。
“争吵什么啊？”
“奇迹集团要求裁员80%，他们只保留20%的员工进奇迹集团。”李佳欣道。
众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公司被收购一般都会被裁一部分人，但从来没听说裁员幅度达80%的。
“那...那老板怎么说？”有人忐忑问道。
毕竟，对老板而言，公司都卖了，裁员不裁员，跟他也没啥关系。
“老板说不卖了。”李佳欣道。
呼~
很多人都是长松了口气。
不被收购，无非是无法成为奇迹集团的员工。
但如果被收购了，那可能就是失业了。
大家都是社会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且，破晓自从新老板收购后，业绩蒸蒸日上，大家的工资和福利都有所提升，虽然比不上奇迹集团的员工，但总比失业好吧。
“我，真是惭愧。”这时，苏畅开口道：“我当初竟然想给新老板一个下马威让他难堪。去哪找这种好老板啊。”
破晓的员工都是深以为然。
这时，刚才一度离开的奇迹集团的员工又回来了。
刚开始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热情相迎。
但现在没人再给他们好脸色了。
“你们怎么又来了？”有人道。
周通也是有些恼火。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和这些员工起冲突的时候，等收购了破晓，那裁不裁员，还不是奇迹说了算？
这时，江风和苏水月也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走？”
江风顿了顿，又道：“难道还准备留下来吃午饭？”
“江总，我们刚才只是商业谈判的一个技巧，我们是诚心实意要收购破晓的。”
周通顿了顿，又道：“这样。我们把裁员条款从合同删了，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卖了。”
江风随后牵着苏水月的手，道：“我们去约会去。”
“等一下，江总。”周通赶紧又道：“你还有什么条件，你提。”
这要是合同搞不定，听王显的语气，自己恐怕真的要被开除了。
想开除自己，其实也容易得很。
只要公司内部的审计部门调查自己，自己有一堆会被开除的违反公司纪律的事情。
一般国有大型企业才会设立纪检委，但现在一些大型民营企业也开始设立类似的部门，譬如审计监察部。
因为，民营企业也存在大量腐败、收受贿赂、钱权交易的行为。
前段时间，某新兴汽车品牌因为采购成本较高，导致车辆售价一直下不来，也直接导致在市场上丧失竞争力。
后来，创始人从外部招聘了一个cEo开始对公司内部进行调查，发现了大量的腐败行为。
采购部的几个高管串通一气，通过收受供应商的贿赂，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了车辆组件，从而推高了整车的成本。
调查出来后，公司直接报警，那几个涉及采购腐败的高管都被抓了。
然后，整顿之后，该汽车品牌采购成本下来了，车辆有了降价的空间，销量也是起死回生，现在已经是造车新势力中排名前三的存在。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私营企业内部腐败案件。
“没看到我和女朋友要去约会吗？有什么事等我们回来了再说。”江风道。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周通又道。
都用上敬语了。
“不知道。看心情。”
说完，江风又看着苏水月，微笑道：“亲爱的，我们走吧。”
苏水月也是微微一笑：“好。”
说完，江风就牵着苏水月的手离开了。
周通脸色都憋成猪肝色了。
看到这一幕，破晓的员工也是爽感炸裂。
“靠，太爽了。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怼奇迹集团的人。而且还是处于强势地位的收购方。”
“老板威武！”
有人甚至直接喊了出来。
周通脸色难堪极了。
“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周通就离开了。
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周通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赵总。”
这个赵总是周通的直接上司，就是他让周通来江风收购破晓的。
说是，上面的指示。
可上面是谁啊？
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好啊，周通，我正要跟你打电话呢，你自己上门了，省事了。”
然后对方深呼吸，突然提高声调，又道：“你特码在搞什么？我让你去收购破晓，走个程序就完事了，你怎么那么多事？”电话里，一个男人直接劈头盖脸的骂道。
“我就是想着，既然我们收购了一家调查公司，那自然是要用最好的员工。这破晓的员工配不上我们奇迹集团的员工标准。裁员在以往的收购案里很常见啊。怎么这次...”
周通也是满肚子委屈。
他顿了顿，又道：“赵总，我们为啥非要收购这破晓啊？调查公司的话，这破晓在江城都排不上好。现在江城公认的最好的调查公司是天眼。而且，我们燕京的调查公司更好吧。为什么...”
对方没有说话。
少许后，这个赵总才道：“具体情况，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据听说是第三事业群的叶副总裁找到我们第五事业群的王副总裁，让我们收购的。”
周通惊讶了。
第五事业群是属于支援部门，收购部门也属于第五事业群。
其他事业群需要收购什么公司都会通过第五事业群进行收购。
这是集团内部各大事业群之间的正常协作。
可第三事业群的叶副总裁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奇迹集团背后的老板叶氏家族的弟子。
而且，这叶副总裁的亲爹叶全章现在是集团代理董事长。
现在公司内部都在传，叶全章就是以后奇迹集团的接班人。
而以叶问舟的才能，他大概率会成为第三代继承人。
“怪不得王副总裁听说因为自己在合同上画蛇添足导致收购失败时那么愤怒，这事竟然牵扯到了叶问舟。”
只是，叶问舟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为什么要收购一家小小的调查公司？
而且还是亲自找第五事业群的王副总裁说这事。
周通还是无法理解。
这时，赵总又道：“周通，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收购破晓。”
说完，赵总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通现在脸色都憋成猪肝了。
“现在怎么办？”
他真的后悔和江风起冲突了。
---
另外一边。
在走出人群视线后，江风就是松开了苏水月的手。
“唔...”苏水月轻笑道：“是怕浅月看到吃醋，还是怕被夏沫看到吃醋啊？反正她们俩都是醋坛子。我发现你很喜欢醋坛子啊。”
“呵呵呵。”
江风尴尬笑笑，硬着头皮道：“纯属巧合。”
“不过，江风说真的。夏沫也好，浅月也好，都不像是愿意和别人共事一夫的人，你这么脚踏两只船搞不好到最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苏水月道。
“我知道。”江风平静道。
苏水月也没再说什么。
她伸了伸懒腰，妖孽的身材展露的淋漓尽致。
“我是搞不定那两丫头在想什么，如果我的爱人脚踏两只船，我早就把他踹了。”苏水月又道。
江风嘴角微抽：“亲，你可别忘了。在朋友圈说什么奉子成婚的可是你。”
“我那不是为了你和浅月嘛。如果没有姐夫这层身份，你以后怎么接触浅月啊。”
“我还是她同事呢。”
“这可不好说。”苏水月道。
“什么意思？”
“你去燕京的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苏水月顿了顿，又道：“有人向江城大学教务处举报你师德败坏，作风放浪。搞不好，你会被辞退的。”
江风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苏浅月之前威胁学校，如果学校开除江风，她就把江风教训诽谤自己的男学生却被学校开除的事公开出去，自己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那事之后，虽然自己保住了学校的饭碗，但也肯定成了学校一些领导的眼中钉。
没领导会喜欢带刺的员工。
苏水月是事业编，他们奈何不了苏水月。
但自己只是临时工，是软柿子，好捏。
自己也不是非要去做这个辅导员，即便没有奇迹集团的背景，自己也能通过破晓养家糊口。
而且，自己去江城大学当辅导员一个主要推动力就是为了调查母亲的身世。
因为母亲的遗物里有一张江城大学背景的老照片。
但事实证明，母亲与江城大学并无关系。
而且，母亲的身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
这江城大学辅导员的职务，似乎已经是鸡肋了。
只是...
这时，苏水月又轻笑道：“怎么？舍不得你在学校里的四个美女搭档啊？”
咳咳！
江风呛着了。
完全被苏水月看穿了心思。
“唉，可怜的妹妹，遇人不淑啊。前脚遇到一个欺瞒病情的老公，后脚又遇到一个花心大萝卜。”苏水月又道。
江风没吱声。
毕竟，女朋友说的对。
“水月姐，我请你看电影。”江风立刻道。
“你就算不讨好我，我也不会在浅月面前说你坏话的。”苏水月又道。
“靠，你是不是读心术啊？”江风道。
“是你比较好懂。”
苏水月顿了顿，看着附近的一家电影院，表情有些感慨。
“电影院啊，好久没进去过了。”
苏水月想了想，然后又道：“行吧。去看电影吧。”
随后，两人一起进了电影院。
买了两张电影票和一桶爆米花。
电影有点冷门。
讲了一个姐妹爱上同一个男人，然后反目成仇的故事。
“江风，你是故意挑这个片子给我看的吗？”苏水月道。
江风微汗。
“真不是。”
买票的时候，他的确不知道这电影讲的啥。
这时，苏水月又轻笑道：“你最好不要想太多。你并不是我的菜。如果不小心爱上我，受伤的会是你。”
“哈~”
江风翻了翻白眼：“大姐你真自信。我有浅月，为啥还要你啊。浅月和你身材差不多，颜值不输你，还年轻了三岁。”
苏水月：...
虽然是事实，但为啥觉得有点火大？
少许后，苏水月情绪平静下来，她看了江风一眼，又道：“江风，刚才跟你打电话是谁啊？”
“奇迹集团第三事业群的副总裁。”
“奇迹集团第三事业群的副总裁有五个呢，哪个副总裁啊？”苏水月道。
“叶问舟。”江风道。
“啊？”
苏水月有些惊讶。
她之前就职于蓝杉资本。
就职期间，蓝杉资本有意投资奇迹集团旗下的新创公司星月派化妆品公司，苏水月当时负责调研此事。
奇迹集团的第三事业群主要是生物科技类企业，包括生物制药厂、农业科技、化妆品厂等。
接到上面的任务后，苏水月就对奇迹集团第三事业群进行了详细的调研。
第三事业群的总裁是辰光，他是职业经理人，五年前加入奇迹集团担任第三事业群总裁。
除了辰光，第三事业群还有五个副总裁。
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叶问舟。
他出身叶家，能力出众，备受瞩目。
当时和苏水月对接工作的，就是叶问舟。
“怎么了？”江风又道。
“江风，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认识高富帅了，怪不得这么自信。”苏水月道。
“我的自信源于我帅气的容颜。”
苏水月嘴角微抽。
虽然很想吐槽一番，虽然江风的颜值并没有触动她的G点，但她也没法昧着良心说江风不帅。
这时，江风又笑笑道：“开个玩笑。我认识叶问舟还多亏了你妹妹。”
“怎么回事？”
江风随后把他认识叶天宏的过程讲了下。
当然，中间隐瞒了他和叶天宏的关系。
“怪不得浅月那丫头喜欢你，你这是第几次救了她了？不过...”
苏水月顿了顿，又道：“那丫头对你的喜欢到底是恩情，还是爱情，她自己分辨清楚了吗？”
江风没有说话。
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这时，苏水月又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虽然不明缘由，但我看得出来，你其实是想把公司卖给奇迹集团的。你将来若是入职奇迹集团，大概率会被分在第五事业群。今天来的那些人，以后就是我们在第五事业群的同事。职场很复杂，凡事要留一线。”
苏水月顿了顿，又笑笑道：“当然，我也希望借此入职奇迹集团。当年在蓝杉资本工作的时候，受了不少窝囊气。离职的时候，我就发过誓，一定要找补回来。这次入职奇迹集团，便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江风点点头。
两人回到公司后，周通正在破晓办公室门口抓耳挠腮，一脸焦虑。
看到江风过来，周通赶紧一路小跑过来。
“江总，你回来了啊。”
殷勤的态度与之前的傲慢，完全判若两人。
“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说我不卖了吗？”江风道。
“江总，我错了，是我狗眼看人低。”
说完，周通还当众自扇耳光。
“行了。办公室谈吧。”江风淡淡道。
“好的！”
周通大喜。
随后，众人一起回到了江风的办公室。
“江总，我准备把收购价提升到一千万。你看如何？”周通道。
江风表情冷淡：“周总，你收购其他企业也是这样漫天给价吗？你觉得我这公司哪里值一千万？”
周通懵了。
“给高价也不行？这人有毛病啊。不是领导逼我，谁会给你开这么高的价格？！不是因为我有很多违规事情怕被公司查到，我都懒得理你。”
这时，江风瞳孔微缩。
刚才周通的心声完全被他窃听到了。
江风摇了摇头。
这个周通，真的不行，完全就是公司的蛀虫。
只是现在他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而且他都还没有入职奇迹集团，也无权处置周通。
“还是先入职吧，公司里的这些蛀虫要一个一个清除了。”
收拾下情绪，江风然后道：“破晓的市值在600万左右，就按照这个价格签合同吧。我将来可是要入职奇迹集团的。卖高了，你让未来的领导怎么看我？怎么提拔我？”
话音刚落，周通的心声再次在江风脑海里响起：“这家伙真搞笑。奇迹集团收购那么多中小型企业，也有不少原老板加入奇迹集团，但没一个人混出来。奇迹集团里人才济济，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当然，表面周通依旧点头哈腰，态度放的很低。
毕竟合同还没签呢。
江风也懒的跟这种继续虚以为蛇，拿起合同又看了下。
周通新打印的合同已经把裁员的条款去掉了。
其他合同条款都没啥问题。
江风随后拿起笔签了字，按了手印，加盖公章。
周通也是拿出了公司的印章。
还有视频为证。
合同即时生效。
周通也是长松了口气。
再看江风的眼神就没有刚才那么恭敬了。
“江总，你说你，按照合同，你把奇迹集团卖给我们奇迹集团后，你入职奇迹集团，将获得十二级职级，这个职级在公司跟我差不多，我也是十二级。职务还没给你分配，搞不好你还是我的属下。十二级的职级，年薪差不多40万左右。你算算，你要多少年才能赚回那400万？十年啊。人生有多少十年？”周通轻笑道。
他表情明显带着一丝嘲讽。
其实刚才他提出一千万收购合同的时候，其实是冒着风险的。
虽然他作为收购负责人有权对收购目标进行评估，但价值六百万的公司花一千万收购，这可不是什么能力体现。
但他也没想到江风竟然拒绝了。
“真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