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国皇宫那看似静谧却暗潮涌动的后宫深处,
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
太子朱方正已在榻前救治护二弟、三弟和四弟整整六个时辰。
这六个时辰,于他而言,仿若六年般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揪着他的心。
榻上,三人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朱方正眉头紧锁,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们,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终于,“大哥......” 三人睫毛轻颤,
虚弱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砸在朱方正心头。
他喉头一哽,眼眶微微泛红,紧绷的神经却在这一刻稍稍放松。
然而,还未等他从喜悦中缓过神来,只觉脑袋一阵剧痛,
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刺,痛得他忍不住狠狠皱紧眉头。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力揉着太阳穴,试图驱散这钻心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那疼痛才稍有缓解,他也逐渐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前殿隐隐传来。
那声音好似有人在激烈争吵,又似众人慌乱奔走
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混乱与不安,让人心瞬间悬起。
正疑惑间,只见吕倾心神色慌张地跑来。
她发丝凌乱,几缕碎发黏在满是汗珠的额头,
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绝望,眼神游离,仿佛失去了焦点。
可当她瞧见太子醒来,那黯淡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几步上前,急切地抓住太子的袖口,
指尖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焦急说道:
“太子,你快去救救长公主吧,长公主被逼婚,打算以死殉国了!”
朱方正瞳孔骤缩,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厉,犹如两道寒芒。
他反手扣住吕倾心的手腕,语气冰冷似霜,问道:
“谁这么大胆子?”
话音未落,远处金銮殿方向传来一声怒喝,
那声音嚣张且充满威胁,如同一把火,
瞬间点燃了朱方正心中的怒火,“噌” 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猛地甩开吕倾心的手,玄色蟒袍下摆 “唰” 地扫过她的裙摆,毫不犹豫地说道:
“走!”
刚迈出两步,他又猛地回头,眼尾猩红似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等这事完了,你给我兄弟下毒的账,咱们慢慢算!”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金銮殿方向奔去,脚步匆匆,带起一阵风声。
此刻的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空气仿佛真的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更添几分阴森。
大武国使者乌木尔头戴镶满玛瑙的银冠,
那些玛瑙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他腰间的狼头弯刀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刀刃上仿佛还残留着中晋城百姓的冤魂,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只见他斜睨着高台上的长公主朱武姬,
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傲慢,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猩红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扫过汉白玉台阶,
发出 “簌簌” 的声响,仿佛是死神在逼近的脚步声。
“我家军神说了,娶你不过是给幽国体面,若执意不从 ——”
乌木尔拖长了音调,话语中满是威胁,
那声音如同一条冰冷的蛇,在大殿中蜿蜒游走,
丝丝寒意钻进众人心里。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朱方正已踏着满地碎玉般的晨光闯入殿内。
他身着玄色蟒袍,猎猎作响,
仿佛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宛如战神降临。
那蟒袍上绣着的金龙,在晨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
张牙舞爪,尽显威严。
大殿中,朱武姬缓缓闭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手中的宝刀上,
“滴答” 一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她心中已做好一死了之的打算,
在这国家危亡、尊严受辱的时刻,死亡或许是她唯一的解脱。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妈的,哪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大妹子!”
朱方正的怒吼声如雷霆般在殿内炸开,震得梁上的金龙浮雕都簌簌落灰。
那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关切,仿佛要将这压抑的气氛撕开一个口子。
“太子。”
“太子醒了。”
“太子还活着。”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朱方正看见妹妹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惊喜。
那原本绝望的面容,此刻因为他的到来,仿佛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大步流星穿过满地碎玉般的晨光,蟒袍下摆扫过目瞪口呆的群臣。
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决心。
“太子。”
大武国使者徐大人也惊讶道,心中暗自思忖,
不是说中毒了,卧床不起,无药可救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毕竟在他眼中,幽国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大哥。”
长公主见到太子后,所有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夺目而出。
那泪水里,有对大武国羞辱的悲愤,
有对自己无力改变局势的无奈,更有见到亲人后的委屈与安心。
“没事,大哥在。”
太子轻声安慰,声音虽轻,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
说着,他轻轻将长公主脖子上的刀拿下来,动作温柔而坚定,
仿佛在告诉妹妹,有他在,一切都会没事。
朱方正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恶狠狠地射向乌木尔,大声吼道:
“我妹子的婚嫁,何时轮到外人置喙?
她想嫁谁就嫁谁,不想嫁就不嫁,
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说的。”
那眼神仿佛要将乌木尔千刀万剐,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原来,军神因为此战伤亡巨大,国内已然乱成一团。
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
他们举着牌子,呼喊着口号,抗议这场给他们带来巨大伤痛的战争。
哭声、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大武国的天空掀翻。
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开始质疑军神的决策,
担心继续这样的战争会拖垮大武国。
朝堂之上,争吵不断,局势动荡不安。
军神不得不匆忙回国,去处理这些麻烦事,稳定后方局势。
他留下了自己的侍卫长乌木尔处理与幽国的后续事宜。
这乌木尔本就骄横惯了,在军神的纵容下,
更是不把幽国众人放在眼里,觉得幽国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轻车熟路。
乌木尔仰头大笑,喉间银铃叮当作响,
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仿佛在嘲笑朱方正的不自量力。
“不过是弹丸小国的太子,也敢在军神面前吠叫?
我家主子说了,若朱武姬肯当妾室,
尚可让你们幽国苟延残喘几年。
如若不然,大武铁骑眨眼间让你们亡国灭种!”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挑衅地扫过满朝文武,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能奈我何。
那嚣张的模样,仿佛整个幽国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朱方正听后,太阳穴突突跳动,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只见他拿着刀如离弦之箭冲向乌木尔,
那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虽说乌木尔身处九品巅峰境,
但在盛怒之下的朱方正面前,竟不是一招之敌。
朱方正手中的刀寒光一闪,瞬间割裂了乌木尔的咽喉。
温热的血如喷泉般溅在朱方正胸前,在蟒袍上晕开狰狞的红梅。
那鲜血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大殿充满了肃杀之气。
即便如此,朱方正还不解气,
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
拿起刀大开大合,疯狂砍着他的尸体,
边砍边喊: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的地盘上,
侮辱我的妹子。当我的刀是摆设吗?”
“太子,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怎么能杀大武国使者呢?”
一位大臣战战兢兢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害怕。
“我就杀了,怎么了。
就他说出的话,还留他过年吗?
能让他活着出这个门,我跟他姓。”
朱方正怒吼着,每砍一刀,他心中的怒火便宣泄一分,
那愤怒的吼声在大殿中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刀锋与地面碰撞出火星,乌木尔的尸体渐渐支离破碎,
血腥味愈发浓烈,弥漫整个大殿。
殿内瞬间死寂如坟。
太上皇手中玉如意 “啪嗒” 坠地,碎成三截。
那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幽国命运破碎的预兆。
群臣或踉跄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或瘫坐在绣墩上,眼神中透着绝望,嘶声喊道:
“太子疯了!你这是要将幽国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被朱方正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只想着如何平息大武国的怒火,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荣华富贵。
乌木尔的尸体轰然倒地,腰间狼头弯刀滚到长公主脚边。
朱武姬弯腰拾起弯刀,刀锋映出她苍白的脸,那脸上写满了悲愤与决绝。
她突然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大武国的不屑与对懦弱群臣的失望:
“大武国欺人太甚,今日若忍,他日必成亡国之祸!”
她将弯刀重重插在丹陛前,鎏金刀鞘震落满殿碎屑,
那一声闷响,仿佛也敲在了众人的心上。
这一刀,不仅是对大武国的反抗,更是对那些懦弱求和之人的警醒。
“反了反了!”
礼部尚书颤巍巍掏出笏板,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在他看来,太子擅杀来使,简直是大逆不道。
“太子擅杀来使,此乃兵家大忌!
陛下,必须即刻将太子交予大武,以谢天下!”
此言一出,半数大臣轰然应和,
声浪几乎掀翻金顶,仿佛要将朱方正吞噬。
这些大臣们,习惯了安逸的生活,
害怕战争带来的毁灭,只想牺牲太子,换取一时的和平。
朱方正抹去脸上血迹,环视群情激愤的众臣,
却发现自己熟悉的面孔都不在,眼前都是一些老臣子,都是太上皇的人。
他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悲凉与不屑。
“你们可知大武军神的野心?
他若得逞,幽国儿女皆为刍狗!”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试图唤醒这些被恐惧蒙蔽双眼的大臣。
这时,二皇子和三皇子神色坚定地踏过血泊,
大步走到朱方正身边,握住他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
两人扫视群臣,齐声说道:
“大哥此举,正是我幽国风骨!
若有人要拿兄长性命换和平,先踏过我的尸体!”
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大殿中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死寂。
而此刻,殿外狂风骤起,
乌云迅速聚拢,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 “噼里啪啦” 地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
仿佛在为幽国的命运敲响警钟。
幽国,这个处在风雨飘摇中的国度,究竟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