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深登时的脸色直接就沉了。
关屹川也不想再废话了。
他又道:“闭嘴吧,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从这里出去以后,叶然就归我,我会跟她结婚的!”
关屹川每说一个字,陆凛深的脸色就阴一分,说到最后,陆凛深阴冽的脸色已经没法看了。
但关屹川还非再挑衅地补上一句:“你要再敢骚扰她,你试试!”
伴随着他脸上残忍的冷笑,陆凛深愤懑的心境也达到了巅峰,他森然掀眸,翕动的薄唇溢出的字音都带着戾气:“怎么?”
关屹川还想说话,但外面警员听到声音,走过来用警棍敲了敲栏杆,“吵什么?再没人保释,就把你们关进监狱了,还有心思吵?”
确实。
光斗嘴放狠话也没意义。
关屹川搓了一把脸,果断适可而止。
而另边,天刚蒙蒙亮,叶然就醒了。
空寂的病房不算大,周围都是隔断的拉帘,确实能保证隐私,但却对陪护的非常不友好。
周若棠还躺在地上的地铺里,睡的也不安生,不定时一会儿就醒来,看看叶然,确定没什么事后,她又再眯一会儿。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很多天了。
国外的医院,是不建议家属陪护的,况且,周若棠也算不上叶然的家属,但能做到这个份上,叶然感念又动容。
关于这问题,她之前醒来时就和周若棠聊过。
叶然当时打字问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守着我?
周若棠也没避讳,直接就说:怕你出危险啊,因为我和深哥订个婚,你都差点没了命,那次算失手,那之后呢?保不齐再来几次,我可不想让你出事。”
叶然:可是,我要是死了,又不是你杀的,你完全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也能和陆凛深更好不是吗?
“别!”周若棠看着她打字就制止,“你可不能死!也不能这么极端啊。”
“我不骗你,我确实很喜欢深哥,应该是从小时候就喜欢上了,反正这么多年了,能走进我心里的,只有他……”
提到陆凛深,周若棠脸上的笑容都粲然了些许,也羞涩得如同怀春的少女。
“我从没表白过,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我留着他的照片,也时不时的问问我哥他的近况,原本以为这些就够了,但是没想到……”
没说下去,她又道:“这次确实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能跟心心念念的人走到一起了,但是假的,深哥早就跟我说了,他爱的是你,之所以能接受这次订婚,他是觉得陆伯伯和伯母有什么不太好的计划,他想假意妥协将计就计。”
“他没骗我,是我愿意配合的。”周若棠傻笑了声,再真挚道:“叶然,我也没想跟你争抢什么,爱情,这个东西就该是两个人的,插不进去第三个人,再说了,我也不想当小三。”
“我希望你和深哥都好好的,以后有情人也能终成眷属!至于我啊,天下好男人多着呢,我又一点也不差,以后总能遇到一个比深哥还要好的!”
周若棠的想法还是那么乐观,但却也很正确。
叶然也完全确定,周若棠就是被无端牵连进来的,跟任何事都无关,而陆凛深是真心想订婚,还是假意逢合,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她还是只想确保自身安全,然后找到穗穗。
所以叶然当时就给周若棠打字:我早就不爱陆凛深了,你要能接受他,我会真心祝福你。
周若棠当时茫然的又是打断:“别说这种话,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呢,况且,你都不要的男人,我要了,那我成什么了?”
“我好好的一个没结过婚的姑娘,跟个二婚男人订婚就够委屈我了,虽说他是深哥,但我也得清醒点啊。”
当时的谈话就到了这里。
此时周若棠迷糊地又醒来了,下意识地向病床看了眼,看到叶然醒了,她揉揉眼睛:“叶然你醒了啊,伤口疼不疼?用不用我去叫护士?”
叶然微微摇头,也试着用嗓子发声:“不用,我好多了……”
声音还是很哑,有气无力的那种。
周若棠点点头,又躺回去赖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时间都早上六点多了,外面也传来护工送饭的声音,她忙抓了抓头发,噌地坐起来,开始收拾整理地铺。
简单地用过早餐,叶然就要继续输液了。
周若棠在旁无所事事,就拿着手机各种刷,还和叶然探讨起了她学生交上来的论文,但没多久,她也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情。
“叶然,我都忘了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叶然勉强用声带出声,却无法说太多话,只道:“绑架来的。”
“……”
周若棠无奈地叹口气,也当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叶然:“那你用我的手机,马上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朋友,报个平安什么的,别让他们担心。”
叶然也没多说,就点头谢了,拿过手机却迟疑了一下。
因为她没有刻意地去记过徐向栀、安捷、南辰等人的电话,但幸好她现在的脑子不一般,稍微回忆一下,也能想起号码。
就在她输入了徐向栀的电话,正要拨出的一瞬,旁侧的拉帘忽然被人掀开,德瑞克那张文质彬彬的大白脸,又一次出现在了叶然的眼前。
刹那间,她只觉得脖颈的伤口发痛,像是受刺激一般,她身体也抖了抖,手机也顺势脱落。
德瑞克秉持着温和的态度,礼貌地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但透过镜片那双不善的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叶然。
他也先一步捡起了掉落床边的手机,看了眼上面输入的号码,直接删除,然后将手机还给了周若棠。
“叶小姐,很抱歉让您遭受到了这些,但出院手续我已经帮您办好了,请您跟我回去,再慢慢地好好养伤。”
这话说的足够谦恭,可回去?
叶然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再次等着送死呢!
“什么回去?”周若棠豁然起身,已经代替她做出了反抗:“不行!叶然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