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不是说你笨,只是说你聪明得不明显。”十五一脸正经的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这臭小子解释。”独孤谋黑着脸把凑过来的十五推开。
“嘿嘿!别在意那些细节,你只要知道这个办法好就行了。”薛玖拍了拍独孤谋说道,他想起来一个传闻,据说有的地方,不是看你家多少钱,而是看有多少石沪,可想而知,这东西效果如何。
趁着这段时间农活不忙,薛玖调集了三万青壮开采石头,运送到海边。
建造石沪需要石头够大,毕竟不能被海水带走。
小石头也不是不能用,不过需要用三合土粘合,还得留出足够的缝隙,这缝隙也不能太大,否则大鱼会逃跑。
一个个弧形的石沪,很快在海岸线出现。这些石沪并不高,普遍就六七十公分,最高也不会超过一米。
石沪是弧形,或者说U型,长度几十米,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建筑,每天收获居然不错,少则十来斤,多则几百斤。
只能说如今海里的东西太多了,伴随着潮汐,大量的海货冲到了岸边。
并不是说重量轻就不值钱,有的鱼小,但是味道极好,只不过现在价格都不会太高。
带壳的海货很多,处理贝壳也是日常工作之一,和骨头一样,贝壳也是磨成粉来当肥料。
骨头和贝壳磨粉,需要反复多次,太粗了容易伤到人,虽然麻烦一些,但是如今这年月没有化肥,这已经是最好的有机肥了。
人多力量大,石沪修建速度很快,如果不是因为运送石头距离有些远,这速度会更快。
如今渔村已经很大,除了居住的房屋,还有仓库,最壮观还是晾晒咸鱼的架子,以及晒网的地方。
如今的渔网是麻绳编制,使用三天就得修补晾晒,不然容易腐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还不是贬义词,只是如今工作的一种状况。
好在织的网多,可以轮流使用,这并不影响船只每天出海。
打鱼的水手,织网的妇人,还有洗船的工人,这也是为何,渔村人手需要比较多的缘故。
船只每天傍晚回来,卸货之后都要清洗,先用海水清洗甲板和渔仓,然后用船上储存的淡水再清洗一遍,这是为了减少海水对船只的腐蚀。
船上储存的淡水,每天回来都要更换的,正好用来清洗船只,就无需另外运送淡水。
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如今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渔村摸索出来一整套经验,别的地方想要效仿,可没有那么容易。
回到柳城,一封书信打断了薛玖的安排。
本想让弟弟在这边多锻炼一些时间,不过马周说他被调到尚书省担任侍郎,需要重新安排人管理小镇。
小镇不比单独一个酒楼茶楼,需要一个人统管全局,薛家还真没合适的人选。
洛阳那边的小镇,就是村里的几个长辈,带着年轻人操作,城里百味楼这几个地方,也用了不少人,剩下的人都是不适合经商动脑子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两个弟弟合适。
至于说会不会亏本,应该是不至于的,毕竟他们只是统筹全局,各门店的生意又不需要操心,即便亏本也无所谓,如今薛家不缺那一处产业,就当练手了。
除了马周调动,还有一个消息。
“心力交瘁,药石无医!”信上只有八个字形容,想到一代人杰就快要不行了,薛玖心情有些沉重,主要是杜如晦对他不错。
……………
初一十五在薛鹏的保护下,快马加鞭的回到了长安城,让薛仁贵回家,他们兄弟带着礼物,来到蔡国公府。
原本就消瘦的杜如晦,如今更瘦了,颧骨凸出,眼眶深陷,双目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见过蔡国公!”
“不用多礼!”被侍女扶着坐起的杜如晦,声音虽然不小,却能听出中气不足。
“家兄公务缠身,不能回长安,还请蔡国公见谅。”薛初一歉意的说道。
“家兄特意让我们,带了两支辽东百年人参回来,希望能帮到蔡国公。”薛十五慎重的拿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杜如晦看看彬彬有礼的薛家兄弟,目光又扫过一边的儿子,心里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你们兄弟有心了,回头代我谢谢你们兄长。”杜如晦挤出笑容,轻轻点点头道。
“回来之时,家兄叮嘱,如果蔡国公有事,吩咐一声就是了,我们兄弟会一直留在长安。”薛初一好奇的看着杜如晦,他听说过杜如晦的厉害,也知道薛玖很佩服杜如晦,前几年虽然见过,但那时候还小,感触不深。
“好!”
“我们兄弟就不打扰了蔡国公休息。”见杜如晦精神不振,薛初一就行礼告辞。
“二郎,送送两位贵客。”
杜如晦的二儿子杜荷,年龄看上去与十五差不多,正好奇的看着薛家兄弟,脸上没有一点因为父亲病重的担忧。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杜如晦忍不住叹息一声:“唉!”
“阿耶,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杜构担忧的问道。
“二郎性情跳脱,偏偏无甚天赋,你以后要多盯着一些。陛下看在为父的功劳份上,虽然也会提拔你们,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身居高位,也并非好事,只要你们能平安一辈子就好。”杜如晦轻声说道,他心情很难受,因为忙于政务,对儿子的教导就少了。
长子教得不少,偏偏资质平庸,次子聪明归聪明,却只是小聪明,尤其是与薛家兄弟一对比,差得就更远了。
想到这些,杜如晦就感觉心塞,他心里升起一股死不瞑目的感觉。
“阿耶,这百年人参,据说是神药,要不我让人为你熬一支。”杜构问道。
杜如晦一听,心情更加不好,别的药材他或许不清楚,但是百年人参这东西,他还是清楚,主打一个吊命,熬一支恐怕得直接升天。
“交给御医!让他们安排。”杜如晦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