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洞里的战斗就到了结束的尾声。
薛子安从眼线那里早就得知今天徐老五的计划,所以提前做出了安排。
徐老五的刀斧手刚动手,薛子安安排的数倍于刀斧手的人随即现身,现场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一场战斗下来,只剩下徐老五和四五名刀斧手还站着。
他们几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圈,脸色十分难看。
“老五,二哥待你不薄,你敢背叛二哥!”
“就是,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造反!”
“还不跪下认错,求得二哥饶你一条性命!”
“跪下!”
燕子坞其他几个当家纷纷出言,让老五赶紧跪下认错,兴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徐老五手握一把钢刀,狂叫道:“我没有背叛二哥,也没有造反!”
“我就是看不惯大当家,凭什么他可以三四年不露面,还稳坐大当家的交椅?”
“我为二哥抱不平!大当家的位置,理应是二哥的!”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当家纷纷向薛子安求情。
念在徐老五也是一片好心,就饶了他这一次。
谁知薛子安只是冷哼一声,用手中羽扇指着徐老五,对其他几个当家的说道:
“为我抱不平?刚才他第一个要砍死我!你们眼睛都看见了!”
“这小子,就是不安分,想造反!”
刚才,动手的时候,徐老五目标十分明确。
抽刀就朝薛子安的脑袋砍过去,十分绝情。
要不是薛子安早有防备,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徐老五给身边仅存的几个刀斧手使了一个眼色。
而后,几人二话不说,一同向薛子安攻过去。
只要主持大局的薛子安一死,徐老五凭借自己五当家的身份,兴许能说动其他几名当家,不仅不用死还能平分整个燕子坞。
正在这时。
呼!
呼
呼!
是一把刀在空中高速旋转飞行时发出的声响,压迫感十足。
转眼间,那几个刀斧手就被旋转的刀抹了脖子,死不瞑目。
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最后回到洞口一名戴着斗笠的汉子手里。
原本嘈杂的洞里顿时安静下来。
看向来人,几个当家的纷纷单膝下跪,对着汉子行礼:“见过大当家!”
戴斗笠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露面的燕子坞大当家。
大当家收刀回鞘,朝众人走来。
每走一步,身体僵硬在现场的徐老五心就沉重一分。
大当家真的回来了!
薛老二没有骗他。
绕过徐老五,路过几名单膝下跪的几名当家。
大当家径直走向那张空落许久的椅子。
坐下后,他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几名当家赶紧起身,看向大当家的眼神中,既崇拜又畏惧。
崇拜是因为大当家武艺高强,就刚才那一招,他们再练十年也练不成,就算他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大当家的对手。
畏惧还是因为大当家武艺高强,弱者对强者有种天然的畏惧,发自骨子里的畏惧。
环视洞内众人一圈,特别是几个当家,大当家沉声开口道: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说正事。”
他的话音刚落,徐老五心猛地一沉,知道大当家要开始清算他了,吓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当家饶命,大当家饶命!”
“老五知错,老五知错!”
如果刚才几名当家念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还能为徐老五求求情。
但是随着徐老五带着刀斧手二度朝薛子安攻过去。
他们也看清了徐老五的为人。
这个时候谁再为他求情,简直是找死。
于是乎,偌大的洞中,没一个人为他求情。
看着跪地求饶的徐老五,大当家的大拇指微微弹出刀鞘中的长刀。
铿啷!
一声清脆的声响。
如一道索命的哀乐。
徐老五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是大当家的对手。
干脆放弃抵抗,吓得他脑袋重重磕在地上,血花迸溅:“饶命!饶命啊!”
长刀弹出,又滑入刀鞘,弹出,又滑入……
如此反复循环几次,大当家并没有要杀徐老五的意思,似乎只是在吓唬他。
徐老五也确实被吓的不轻,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身体颤抖个不停,额头都磕破了一个洞。
瞥了徐老五一眼,大当家看向众人说道:“山下来了一笔大买卖。”
此言一出,众人跃跃欲试。
因为自从燕子坞威名在外以后。
有钱的商队宁愿走陆路,绕远路,也不行船。
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做成一单大买卖了。
平时劫的钱财,只够他们塞塞牙缝。
“大当家,敢问是哪路肥羊?”
有人拱手问道。
明知燕子坞有他们存在。
还敢行船,说明对方有点势力。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头铁。
大当家没有说话。
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扔给他们。
接过画像,几名当家的都好奇地凑上去看。
上面画着的是一个汉子,鸡冠头,大耳环,赫然便是北戎皇子忽尔多。
不过几名当家的没见过,并不认识。
“此人乃是北戎皇子忽尔多,应约前来求娶我楚国长公主,身上肯定带了不少宝贝钱财。”大当家说道。
北戎皇子?
听到这四个字。
几名当家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承认他们燕子坞现在很厉害。
官军在他们手中都讨不到好。
可他们也没必要自寻死路啊。
对方可是北戎皇子,那就是楚国朝廷的客人!
他们要是在燕子坞把北戎皇子劫了。
楚国朝廷迫于压力,非要派大军清剿他们不可。
他们虽然不怕官兵清剿,但完全没必要啊。
因为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看出几名当家的怯意,大当家说道:“怎么,不敢劫这只肥羊?”
不等几名当家的说话,徐老五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抢先一步大喊道:“我敢!”
“大当家,我敢!”
“我徐老五愿戴罪立功!”
大当家大笑了一声好,道:“就你了!”
……
几日后。
秦阳一行人过玄湖入楚河,正式进入楚国境内。
这是秦阳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船。
这玩意虽然坐着也很不舒服,但比马车舒服,而且速度快。
“一路南下,就到天京城了吧。”
来甲板上透气吹风的时候,秦阳询问付贵。
“嗯。”
付贵点点头,抱拳说道:“楚河直通天京城,坐船能直接抵达,中途不用上岸,估摸再有一旬,就能抵达天京城。”
“还需要一旬吗?”
秦阳不禁摇头苦笑。
赶路的日子太他娘的无聊了。
他做梦都想快点到天京城。
虽然到天京城的日子什么样子不可预测。
但也比待在船上浪费时间和生命要强。
正当秦阳感慨的时候,一艘小船正朝他们划来。
嗯?
秦阳眉头一皱,看着他们。
不会和忽尔多一样,是过来找茬的吧?
不多时,小船靠的足够近,付贵率先开口:“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小船船头站着一名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他无比恭敬虔诚地拱手说道:“草民大玄襄州人士,家里是做布匹生意,此行往天京城运送一批货物,敢问船上坐的是哪位大人?”
秦阳乘坐的是官船,富商有此发问。
“不该问的别问。”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付贵冷漠回绝。
富商态度更加恭敬,还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银子。
富商将装满银子的箱子举过头顶,说道:“望大人笑纳,愿以此得大人庇佑,平安过燕子坞。”
秦阳明白了。
燕子坞水匪威名在外。
过往船经常遭到劫掠。
这名富商眼见自己是大玄官船。
所以希望自己保护他的船平安过燕子坞。
秦阳轻轻挥手,说道:“将你的船靠过来,一起过燕子坞。”
富商连忙道谢,“多谢大人!”
将一箱银子送过来后,富商连忙架着小船回去,不久之后就靠过来三艘大船。
靠!
保护费收少了!
心里暗自嘀咕一声,秦阳让付贵把银子给下面的人都分了,同时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虽然乘坐的是官船,水匪一般不敢劫掠。
但听说燕子坞水匪兵强马壮,还是防备的为好。
有了富商打样,陆陆续续靠过来不少艘船。
都奉上金银,希望寻求秦阳的庇佑,平安过燕子坞。
一时间,形成了规模不小的船队,足有四五十艘船之多。
期间,忽尔多的船也靠了过来,不过他不是来寻求庇佑的,而是过来找茬的。
一过来,他就向商船自爆身份,说他是北戎皇子。
说他也可以庇佑他们,而且不要保护费。
已经缴纳保护费的商船们没一个搭理他。
大玄和北戎在打仗,他们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把希望寄托在忽尔多身上。
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秦阳。
毕竟秦阳乘坐的是官船。
只这一点,忽尔多就比不过。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舍不得缴纳保护费的几艘商船眼见有人愿意免费保护他们,纷纷跟忽尔多走了。
于是乎,楚河之上。
秦阳的大船队在前面走。
忽尔多的小船队在后面走。
而且,忽尔多还特意下令,下令自己的船队和秦阳的船队拉开距离。
他倒是要看看。
是秦阳能保护商队,还是他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