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失望至极地看向叶知苗道:“她还真不是我们的女儿!”
叶知苗苦笑着道:“爹,您就为了叶婉禾那个不孝女,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吗?”
叶舅母落着眼泪道:“你本就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云缃叶几乎一夜没睡,本还瞌睡着,听到这个消息陡然一惊,“舅母,苗苗怎么会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呢?”
叶舅母失望至极地摇着头道:“她本就不是,她娘亲是我们布行里做工的俞家寡妇!”
云缃叶陡然记起来,当初叶舅母生苗苗的时候,都说苗苗长得不像是刚出世的孩子,云缃叶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不懂刚生出来的婴儿如何,只想着自己又有一个妹妹了,很是开心。
叶知苗道:“娘亲,你是对我生气了,胡编乱造的是不是?”
叶舅母道:“不是的,当年你娘嫁到俞家没多久后,她夫君就去世了,她在俞家被族人所欺,只能来我们布行里做工,我见着她可怜,便留下了她。
当年叶杨在俞先生家中的私塾里念书,生意忙时,就由你娘去接送叶杨念书。
一来二往,没想到俞先生趁着她妻子有孕的时候,对俞寡妇起了心思,他们珠胎暗结。
但你爹爹害怕岳父家中,你娘一个寡妇有孕也甚是难堪,你本就不该留下的,是你娘舍不得打掉你,非要留下来你。
你娘怀胎七月时摔了一跤,生你时难产,奄奄一息时,将你托付给你爹,但你爹怕妻子怕岳家,求我们收留你,我们见你可怜,又是女儿,所以便就将你放在庄子里半年,半年之后我假装生产,让你成了我们家中的女儿!”
叶知苗不敢相信地摇头道:“不会的,娘,不会的。”
俞喜荷呆愣在一旁道:“俞先生……哪个俞先生?”
叶舅母道:“自然是你爹爹俞柏,俞先生,对了,如今不是俞先生了,而是知府大人了,苗苗,你爹既是知府,你也该认祖归宗了。”
叶知苗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俞喜荷。
俞喜荷接受不了地怒瞪着叶知苗道:“不可能!不可能。”
叶舅母看向俞喜荷道:“是不是这样,你问问你爹爹俞柏就是了,叶知苗是你的亲生妹妹,你理该将她带回你们府中去。”
“喜荷。”叶知苗看向了俞喜荷,“我……”
俞喜荷一脸难以接受地提着裙摆而离开了叶家。
叶知苗看向着叶舅母道:“难怪你们如此偏心,原来我都不是你们的女儿,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不用和试图弑杀储君的叶婉禾同一个九族了!”
“俞家即将就有大富贵了,你们如此对我,你们定会后悔的!”
“离开叶家就离开叶家,我也不稀罕!”
叶知苗放下这话之后,便也就跑着去追俞喜荷去了。
云缃叶在一旁叹气摇头道:“唉。”
云缃叶也是将叶知苗当做亲表妹一般十五年了的,如今叶知苗变得如此蠢笨无脑,又是非不分,她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缃叶。”
“舅舅,舅母。”云缃叶过去握住了叶舅母的手,“舅母,您要节哀啊。”
云缃叶说着,便靠近着叶舅母的耳边,小声开口道:“姐姐已坐上船去永兴城了,她会尽快归来的。”
叶舅母听到这里也就放心了,只是面上还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
云缃叶好生安慰着叶舅母了一会儿,实在困顿,上了马车就靠在顾彦的怀中睡着了。
顾彦轻抚着云缃叶的脸,带着她回了清风苑。
刚将云缃叶抱到床榻上,银柳便入内道:“世子,王爷派人来喊您去一趟书房。”
顾彦给云缃叶盖好了被子之后,便去了一趟正院书房。
进了书房,顾凌不悦地看向顾彦道:“太子妃是真死还是假死?”
顾彦小声道:“是假死。”
顾凌皱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过得太顺?一而再再而三欺君,你明知殿下为何撤你的职,你还明知故犯,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朝堂了?”
顾彦道:“缃叶求情,我又不能不应。”
顾凌蹙眉道:“你就这点出息?”
“这不是跟您学的吗?对妻子言听计从。”
顾凌呵了一声,“你娘大方知礼,才不会像云氏这般胡闹,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不会帮你入朝堂的。”
“孩儿知晓,没想着要您帮衬。”
顾凌看向顾彦又怒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如今外边都在传,我们顾家联合太子妃弑杀储君,想要小皇孙早日登基,我们顾家好做摄政王,操控傀儡皇帝,顾家几世忠名,你非要毁了不可吗?”
顾彦低头道:“外边胡言乱语,也能怪罪在我头上吗?陛下与殿下定不会信传言。”
顾凌道:“陛下或许不信,殿下呢?殿下对我们顾家本就有防备之心,否则当初也不会选傅家女为太子妃。”
顾彦道:“殿下比谁都知晓姐姐对他下毒的用意,肯定不会怀疑我们顾家的忠心。”
顾凌气恼地挥挥手道:“下去吧,别来碍我的眼。”
顾彦挨了一顿训斥,无奈叹气,躬身退下。
顾彦回到清风苑之中,云缃叶就醒来了。
云缃叶见着顾彦一脸无奈道:“你去何处了?”
顾彦道:“我爹叫我去谈事,最近几日外边有些难听的传言。”
云缃叶看向顾彦道:“你是不是被公爹给训斥了?”
顾彦道:“被训斥无事,他本就不太待见我。”
云缃叶笑了笑道:“公爹若是不待见你,岂会废精力训斥于你?外边有什么难听的传言?”
顾彦道:“不外乎就是我们顾家联合太子妃弑杀储君,想要将煜儿变成傀儡皇帝的胡言乱语,陛下与殿下不会相信这些胡话的。”
云缃叶道:“此事可大可小,当真不会影响咱们家吗?”
顾彦道:“当初我爹为了我娘,将顾家十万的兵马大权还给陛下,陛下难道不知我爹忠心吗?我爹是陛下看着长大的,放心,这些胡言乱语影响不了我们家,你只管安心就是。”
云缃叶扑入顾彦的怀中,小声道:“对不起啊,我好似一直都给你带来麻烦。”
“你怎与我说这般客套生分的话,真若是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早日让糯糯如愿有个小妹妹……”
顾彦说着低头看向云缃叶。
云缃叶低声道:“太子妃去世,不是有四十九日的国孝吗?何况她还是我的姐姐……”
顾彦道:“那我先去找避子药来吃。”
云缃叶看向顾彦道:“男子也可以吃避子药的吗?”
顾彦点点头道:“嗯,在永兴城那两年我就常吃,只是这男子的避子药效用没有女子吃得好,像小静茹是个意外。”
云缃叶可算是明白为何回长安之后都无孕了,还真是顾彦的错。
云缃叶道:“既然有男子吃的避子药,你为何不给殿下吃呢,非要我姐姐吃那伤身子的避子药?”
顾彦道:“他可是储君,皇室血脉本就单薄,怎么可能会吃男子所吃的避子药。”
“那你顾家血脉就不单薄了?”云缃叶看向顾彦道。
顾彦道:“虽是单薄,可我也是有了糯糯之后再吃的,在永兴城吃药是怕你接连有孕伤了身子。”
云缃叶抿唇道:“你先别吃药了,就熬这段时日吧,我可不想让糯糯一直念叨要妹妹。”
顾彦靠近云缃叶的耳畔处轻言了一句,“左右也就四十九日国孝,到时候若是真有孕了,早说几日迟说几日也无碍。”
顾彦可不想帮了云缃叶这么大的忙,没有一点好处,还要不见荤腥四十九日。
顾彦放下了床帐,云缃叶道:“这可还是大白日里。”
顾彦轻笑道:“难得我白日里也有空闲。”
云缃叶着实羞赧,半推半就之下正要从了顾彦之时,外边响起了银柳的声音。
“世子,谢公子与湘郡王求见。”
顾彦紧皱着眉头。
云缃叶轻声笑了笑,“快去吧。”
顾彦起身理了理衣裳,“他们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顾彦走到了屋外,便见着赵睿哭啼着道:“表哥,皇兄他,他又吐又吃不进去东西,御医说时日不多了,这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