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水雀能在水中动起来的工作原理啦！”
公输楫说完，看了底下一众大小公子，果然获得了一众懵逼的脸。
倒是，最大的子骞和最小的子婴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公输先生的水雀，能动起来的原因跟张先生的船能动起来的原因完全不同？”
子骞首先提问道。
子骞跟着子婴在张苍这上了这一段时间的课后，发现与他之前在族学的教学方式完全不同。
并不是单纯由老师讲完课，学生就吭哧吭哧背诵或者练习。
除了胡亥他们几个小的，还在学习算术入门。
他们几个都学得更难一点。
子婴更是已经开始学到他都听不懂的方程和勾股。
九章里面的方程并不是后世数学所说的一元一次方程，而是多元一次方程。
而且这会并没有后世简单明了的方程式的表达方法，而是用算筹矩阵和消元法来计算。
就，很考验学生的阅读理解能力，容易看得云里雾里。
子婴第一次，用阿拉伯数字和字母列出方程式后，连张苍都吃惊了一回。
“这是程邈先生编的识字教材上用来标页码的数字？”
虽然数字是子婴当时为了方便阅读，跟程先生推荐的，不过，他并不打算立什么天才人设，被认为是程先生想出来的，就程先生想出来的吧。
于是，就顺势点了点头。
“那这个符号是？”
张苍指了指方程式中间的x和Y，接着问道。
虽然看上去像《周易》里面卦象中，爻的字形。
只是，陛下应该不会现在就让子婴开始学《周易》了吧。
张苍狐疑的看向子婴。
子婴：。。。。。。
“唔，就是看了程先生的识字书里，觉得爻字和木字很好认，也很好记就选了他们当做代表，并不是固定的。”
“如果先生觉得其他符号更好记，也可以换成其他的符号。”
子婴在心中默默抹了抹汗。
呼~，要在顶级大佬面前圆谎可真是太有压力了。
还好张苍并没打算深究，而且，他也觉得这两个符号简单明了。
能大大简化阅读和计算的步骤，于是，很自然的就运用到了之后的教学当中。
子骞，高和将闾：。。。。。。
┭┮﹏┭┮，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是多简单理解的事情，该听不懂还是听不懂。
不止如此，在课堂上，子婴还能跟张先生讨论得有来有回，
所以，渐渐的他们也习惯了边上课边提问的学习方式。
公输楫没想到，他讲完理论，真的有人能听懂，还能提出疑问。
于是，很感兴趣的望向子骞，回道。
“是，子骞公子说的不错。”
“这正是楫最近在上郡洧水一带，新发现的一种燃料。”
“齐色如墨，水中亦可燃。”
“因为它是从石头中溢出来的，”
“所以当地人又称之为石漆，或者石脂水。”
“用来点灯，除了烟气有点大，比灯油明亮多了。”
“当地人会用茅草扎成草把，沾上这种石漆用于晚上照明。”
子婴：。。。。。。
子婴听了公输楫的介绍，眼睛越睁越大，越发明亮。
这，这，这怎么听上去那么熟悉呐？
齐色如墨，水中可燃，灯火明亮，燃之有烟。
这怎么听都和石油很像啊。
而且，上郡，洧水。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后世位于延安境内的延河？
而延安能成为红色根据地的起源，除了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其中一个重要的经济原因，就是因为延安有丰富的石油资源。
方便发展民用和军工工业，增强了根据地的生存能力。
想到这，子婴连忙把手举高高。
表示先生看我，崽也有问题。
当公输楫转过头来看他，连忙道。
“公输先生，您有带一些这种石漆吗？”
既然都用到自制的水雀上了，肯定有备用的吧。
不然，水雀里的消耗完了，难道要临时再去捞吗？
果然，公输楫点了点头，如实回道。
“是，臣有带上一些。”
“不过，水雀中的石漆是提纯过才能用的，提取不易。”
“所以，臣的存量也不多。”
子婴听了公输楫的回答，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满脸乖巧的答道。
“没事，阿婴只是想看看而已。”
“如果先生需要的话，阿婴可以安排人帮您提纯呀。”
“有事弟子服其劳，请千万不要客气。”
公输楫：。。。。。。
公输楫望了张苍一眼，没想到这位小殿下这么热情。
难怪张苍要朝他炫耀了。
他如果有一位这么伶俐又聪慧，还善解人意的弟子。
他也会忍不住找人炫耀一番。
张苍：。。。。。。
张苍看公输楫朝他望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脸上差点没绷住的表情。
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既精通机关术，动手能力比他都强，还精通算术的好友。
可不能才开始就把人给吓跑了。
要知道，为了改善这个蒸汽船，不说其他。
这段时间，光是体重，他都减了快10斤了。
“是，殿下，请您稍等一会。”
说罢，公输楫转身走到张苍研究蒸汽船的房间，把他带来的两个小陶瓶拿了过来，递给子婴。
“这就是臣之前用石漆，分离出来的轻石漆和重石漆。”
“轻的这种，用于提供水雀的动力很不错。重的这种很适合用来润滑机关。”
子婴：。。。。。。
这可正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公输楫还进行了简单的分离。
从瓶中液体颜色来看，这很可能就是柴油和润滑油了。
虽说，可能因为提取工艺的原因，分离出来的柴油，有些浑浊。
但是，有能力分离就很牛逼啦。
于是，子婴满怀希冀的望向公输楫道。
“公输先生，除了蒸汽船的研发，您有兴趣兼职一个石漆研发小组的总工程师吗？”
“阿婴可以向大父申请，帮您专门建造一批工坊，用于提炼石漆。”
“帮您生产您需要的这些燃料和润滑油。”
公输楫：。。。。。。
公输楫突然有些明白张苍刚刚那个表情的含义了。
看来，这位小殿下似乎并不止是张苍的得意弟子那么简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