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泊禹只觉得脑门传来强烈的刺痛感,直接覆盖了茶水的灼烫。
他愣了下,双目登时就失了神。
孟笙也呆愣了一下,没想到商毅铮会忽然动手。
可商毅铮仍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似是还不觉得解气,他又开始搜罗身边的东西,最后捞起一个水壶,说着就要砸过去。
孟笙见状,连忙装模作样地上去拦,好言劝说道,“爸,您冷静,这东西砸过去,可是要人命的。”
商毅铮不放手,怒不可遏地指着商泊禹骂道,“与其养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还不如早点打死他算了!”
“爸,您别气坏了身子。”孟笙拧眉劝道,“这里面可是开水,快放手。”
听了她的话,商毅铮才勉强将壶搁桌上。
一脸痛心道,“这逆子的妈现在进去了,也不知道会判多少年,我年纪也大了,也管不了他几年了。笙笙,爸理解你的心情,你想离婚,我也支持你,就是能不能等过完年再离?
这段时间,我们商家遭受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多了。
如果到年后,你还想离,我亲自押着这孽障和你去民政局,你看这样可以吗?”
他尽显暮年疲惫老态,言之恳恳,一双浑浊沧桑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她。
像极了一个慈父对不孝子的无奈和痛心,却又不得不再拉孩子一把。
动容吗?
自然是动容的。
可孟笙不蠢,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
她知道,商毅铮这是在以退为进。
当着她的面,惩罚了商泊禹,让他流点血,她即便是心里再有怨,也要看在他刚刚滔天怒火的面子上平息两分。
先稳住她,然后慢慢往后拖,给商泊禹制造缓和的机会。
她现在忽然明白了,商家这演员的鼻祖是谁了。
是商毅铮啊。
上回还能用真金白银当做交换筹码,可这次什么都没有。
试图用一招倚老卖老就空手套白狼。
她轻蔑地想,世界上哪会有这样的好事啊?
她紧了紧拳头,压着心下的万千思绪,也在奋力挣扎中抓到一丝对策。
一双原本布满哀怨的眸子,此刻有些纠结和挣扎。
她声音里还有几分强压下去的哽咽,“爸,我知道您的苦心,但离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到了年后,希望爸别来劝我。”
这言下之意是,她答应把离婚挪到年后了。
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想让他难做。
可年后是必定要离婚的。
但这也合了商毅铮的心意。
他点点头,一脸无可奈何和悲痛,“是那不争气的孽障没好好珍惜你。
至于你爸和你舅舅那边,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一定亲自过去拜访……咳咳咳……”
说到后面,他涨红了脸,没忍住咳嗽出来。
孟笙当然也听出他这番话里的意思。
什么拜访解释,都不过是无稽之谈。
无非是想借她之口,压着孟许两家的怒火,免得许家也出手打压商氏,那样的话,公司局面会更难过。
在这种情况下,商毅铮还不忘为他的家族企业谋划和算计。
而他现在的种种表现,也无非是利字当先。
再说白一点,就是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