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医
而她还主动提出请大夫来，想来也有意将如何医治教给大夫，此举大义，非贪财逐利之人所能为，他现在彻底信她了。
很快仆人将药抓回来了，还带来一个挎着药箱的大夫。
大夫虽在路上听仆人说了个大概，眼下一进屋看到陈夫人以及妾室们，还是吓得一个趔趄。
“怎会这副模样？”
若不是知晓来了何处，他定是会吓得转头就跑。
上个月还来给陈夫人把过脉，那时与现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上个月虽算不上多圆润，至少还能认得是陈掌柜夫人。
如今却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妪，简直就判若两人。
赵九笙在他们抓药请大夫来的时候，已经告知了她们真相，几人深受打击。
陈琪跪在地上说是自己对不住她们，是他身体的毛病，这罪该他受，却让她们受了这苦。
陈夫人跟几位姨娘对他是真心的，知他心善，待她们一向又好，见他这般模样，哪里说得出责怪的话。
赵九笙将她们请到院中，几人坐在院内，仆人用着小炉子熬着药，大夫在一旁看着赵九笙开的药方，将之保留了一份。
赵九笙对身旁坐立难安，望着她欲言又止的陈琪解释，“药熬煮时，药味出来了，她们闻到药味对她们也有益。”
陈琪面色这才又缓了几分，“姑娘，这药下去，她们腹中蛊虫可否尽数药死？”
赵九笙点头，“这药下去，她们必然也会难受，这几位姨娘时间短些，这一副药下去，蛊虫能清除，之后每日再喝药，排干净就好。”
“夫人时间长，这药下去怕是难受，但也好过，那蛊虫在体内啃食内脏，破体而出要好。”
“夫人一会难受，可咬着罗帕。”
陈琪还想问，又担心她们听到了心情紧张，只得忍了忍。
忽而记起来，方才赵九笙让他将那药取出来，他急忙从袖中取出药瓶双手递给赵九笙。
“姑娘，这就是那药丸。”
赵九笙让人取来一只碗，赵九笙将药丸悉数倒进碗里，那药丸竟还有四五粒。
取来药丸后，赵九笙将碗放在地上，从小炉子上取走了药罐，倒了一些在碗中，就将药罐又放回了小炉子上。
大夫凑近来看，陈琪也探头去看，只见那药丸似乎变大了些。
大夫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蹲下身子去瞧，结果就看到那药丸渐渐散开来，里面竟是蠕动的虫卵。
陈琪也瞧见了，差点叫出声来。
他连忙去拽赵九笙，司晏礼却先一步挡在了赵九笙身前，阻止了陈琪的靠近。
陈琪哪里会注意这些，只管朝赵九笙喊道：“那药里有虫，姑娘，这虫烧的死吗？”
赵九笙走出来回他，“蛊虫不能随意杀死，手上若有细微伤口，触碰到它，它都能立刻钻进肉里，吸食血肉。”
陈琪一听更是退了好几步。
赵九笙又道：“一会儿药熬好了就倒些进去，这些不过是虫卵，捱不过这药的。”
陈夫人跟妾室们尚未喝药，坐在椅子上闻着药味就开始不舒坦了。
陈夫人更是额上开始冒汗，捂着胸口直泛恶心。
丫环捧着痰盂给她，陈夫人终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药熬好后，丫环们倒好药晾着，陈琪更是左看看右看看，一整个心神不宁。
待喝了药之后，陈琪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大夫比他看的还仔细，甚至还在一旁记录。
这可是不多得的病例，记下了就算用不着，以后给后人们也有个传承，等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了法子去医治。
药喝下后，不消片刻，就都捂着肚子喊痛。
陈夫人更是坐不稳，要跌落在地，陈琪是哪边都顾不上，喊了夫人又喊其他姨娘的名字。
没一会儿秋姨娘身下裙子就殷红一片，陈夫人痛的快要晕厥过去，甚至还吐出一口鲜血。
陈琪见她吐血，怕的要紧，凑近一看，那口血黑里面还有蠕动的虫子，这虫可比虫卵大多了。
“神医，这血里有活虫，”陈琪见她吐了虫，直接从姑娘改成叫神医了。
柳叶镇的老大夫都站在一旁看着，还记录怎么医治，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治蛊虫，可不就是神医。
这句神医，赵九笙也不是头一次听到，倒也不意外，只道：“这蛊虫在夫人身体里时间待的最长，这些蛊虫自是不会只盘踞在腹中，想必夫人近些日子也睡不安。”
“这些蛊虫会随着葵水慢慢排干净，只是之后葵水时间会长些。”
赵九笙说的大夫也在记，听到这里问了两句，“她们此番需得仔细调养，神医可有方子留下？”
赵九笙轻轻点头，“我正要同你说此事，药方我会留下，之后如何调养我也会同你详说。”
大夫朝她拘了一礼，满眼都是惊喜神色，“神医大义，老朽定会将这牢牢记下，按方子好好调养几位夫人身体。”
赵九笙微微一笑，承了他的礼。
写下调理药方后，大夫更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几人身体情况略有不同，药也有所不同。
大夫看着药方喃喃自语，“红花，当归，地黄这几味药倒是常见，用量逐次减轻，辅以针灸两次……。”
半个时辰后，几位姨娘被丫环婆子们扶着沐浴换了身衣裳，她们到底年轻一些，虽腹部仍有些不适，却已经与来葵水时没什么分别。
只是陈夫人年龄大些，这两个月因着有孕已经吃了些苦头，眼下更是格外受罪些，她不仅有腹痛情况，甚至于还时有呕血情况。
只是后面呕血出来的不再是活着的虫子，而是混在黏腻瘀血里死掉的虫子。
最后精疲力尽的被丫环婆子扶去清洗，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卧床休息了。
但也能睁眼，陈琪见着她睁眼，就哭了出来。
握着她的手哭道：“夫人受苦了，如今蛊虫已除，我定会好好给你补补身子，你瘦的这么厉害，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是你怀孕造成的，是我蠢。”
陈夫人笑着安慰他，“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