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阿德思的真实意图,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否则他不可能带着碣族部落一起撤退,毕竟他感恩的是李孝恭,可并非碣族部落。
但现在,他却也只能带那些家伙一起离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在隋军与西方军队两败俱伤时捡漏。
不过这想法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李承乾,他暂时也没准备告知。
当然这也并非他不相信李承乾,他只是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愿在时机还未成熟前,让李承乾也跟着操心而已。
说到底,那也只是个孩子。
……
与此同时,天竺北部戒日王朝曲女城,此时已经病入膏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戒日王,这会也与阿德思一样,准备逃跑了。
当然了,与阿德思不同的是,阿德思好歹还能自己逃,可戒日王却只能被王妃与朝臣带着逃。
没办法,谁让戒日王病的太重,已经全然没有了行动能力呢?
但就算这,戒日王却还是时不时看一眼即将离开的王宫,使得他的王妃丹娜瓦蒂还以为他不愿离开,当即小声劝慰:“王,别看了,我们肯定还能再回来,如今的离开,只是暂时的而已。”
丹娜瓦蒂今年二十二岁,年龄比戒日王小不少,但颜值却是天竺北部乃至整个天竺的天花板,一头蓬松微卷的黑发好似大波浪般撩人,面容与五官更是精致无比。
可以说,丹娜瓦蒂几乎就是所有天竺男子心中的女神,可这位女神此时却也有些苦涩,因为她所说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也清楚知道,今日离开之后,这辈子或许就回不来了。
毕竟卢本光与罗布所建立的仁光王朝数十万大军,已经距离他们不到百里了,而且他们戒日王朝的疆域,也早就被仁光王朝,以及高达王国等天竺其他政权瓜分殆尽了。
国土都没了,他们还如何回来?
丹娜瓦蒂只是不敢对戒日王明说罢了。
而戒日王,听她如此说,也这才缓缓闭上了眼睛,好似相信了般,继续睡觉了。
见戒日王睡着了,丹娜瓦蒂叹息一声,立刻便率领卫兵与朝臣向着王都城门赶去了。
她想带着戒日王赶紧离开这里,担心再晚一会,会被仁光王朝的大军给包围了。
但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丹娜瓦蒂一行人刚刚抵达城门处,耳边就是一道道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他们便看见王都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仁光王朝大军向王都冲来了。
仁光王朝的三位巨头,卢本光,罗布,以及他们戒日王朝的背叛者德库,更是一马当先,已经率领数千骑兵,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二里了。
看到这,丹娜瓦蒂面色变了下,随后立刻对身边卫兵与朝臣下令:“快,快带王离开这里,快啊。”
“快,快点出城。”
那些卫兵,朝臣们也纷纷大吼,一个个的立即就向城外冲去了。
只可惜他们还是晚了,他们才冲出王城没多远,卢本光众人就已经率领大军追了上来。
刚追上丹娜瓦蒂他们,卢本光顿时便对麾下士卒命令:“围住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
“围住他们,快些围住他们。”
他麾下的士卒领命,仅仅只须臾,便将丹娜瓦蒂与戒日王他们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曾经察觉到戒日王的杀意,果断投靠了卢本光的戒日王朝前任卫士长德库,更是立刻便对马车里的戒日王大喊:“王,臣来看您了,难道您不出来与臣见一面吗?”
不过话刚说完,他却又忽然一拍脑门,好似刚想起般调侃:“哎,您看臣这记性,臣怎就忘记王您已经废了呢?”
“哈哈哈,堂堂戒日王朝开国君主,曾经横扫大半个天竺的戒日王,如今居然只能躺在马车里,让人带着逃亡,还真是令人唏嘘啊。”
“谁说不是呢?”
听德库如此说,他身边的卢本光与罗布也跟着颔首,甚至就连他们所率领的数十万大军,此时也心情不错。
可他们心情不错,被他们包围了的丹娜瓦蒂众人,此时却面色难看的要命,丹娜瓦蒂这位戒日王朝的王妃更是立即就大声呵斥:“够了,德库你好歹也是天竺人。”
“而且王对你也算不错,你何至于如此奚落他?”
“就是啊德库,你这就有些过分了,成王败寇我们无话可说,但你如此奚落曾经的君王,着实让人不耻。”
其他那些戒日王朝的臣子,也纷纷跟着咒骂。
他们都是天竺人,也都是天竺贵族,纵然此时兵败,他们却也愿意忠于戒日王,毕竟戒日王曾经保障了他们的利益。
“呵呵,王妃说的对,臣确实不该奚落王上。”
“要不这样吧,只要王妃愿意屈尊降贵,嫁给臣为妻,臣保证不再奚落王上。”
“甚至臣都可以做主,给王上留一条生路,如何?”
德库咧嘴笑笑,一双眼睛贪婪盯着丹娜瓦蒂,脸上的笑容也有些耐人寻味。
“咳咳,只要你能放过王妃与这些朝臣,本王任凭你们处置,怎么样?”
然而就在德库以为他可以逼迫戒日王朝的王妃就范时,一直都在马车里躺着,最近这段时间,也从未说过话的戒日王,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极为吃力的从马车里下来了。
“嗯?王您没事了?”
顿时,德库愣住了,不可思议看着戒日王。
“王?”
就连丹娜瓦蒂,以及戒日王朝的那些臣子们,此时也眼睛瞪的溜圆,完全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戒日王怎么忽然可以说话了?而且好像还病情好转了似的?
甚至别说他们了,卢本光与罗布此时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颇为疑惑。
但戒日王却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众人一眼,随后便对德库笑道:“或许是佛祖保佑,让本王看见你,忽然就可以说话了。”
“哦?是吗?看来佛祖还是挺灵的嘛。”
德库挑眉开了个玩笑,这话说完,他便眼珠子一转,再次道:“既然王您没事了,而且您也亲自发话了,臣肯定得给您一些面子。”
“这样吧,只要王您能匍匐在臣脚下,为臣道个歉,臣便放过王妃与这些臣子,如何?”
德库确实想将戒日王的王妃占为己有,但那都是戒日王半死不活状态下的要求。
如今既然戒日王没事了,他肯定想好好羞辱一番戒日王,让这家伙给他道个歉,发泄一下他心中的怒火与委屈。
毕竟若非戒日王想杀他,他也不会带着一家老小投靠卢本光与罗布。
“德库,你越来越过分了。”
但戒日王的王妃听到这,却顿时脸色一沉呵斥,那些臣子们也一个个怒视德库。
他们肯定不想让戒日王受辱,一国之君,岂能被人如此?
“没事,本王向他道歉就是。”
可戒日王却只是摆手笑笑,说完这话,他便一步步向德库走去,使得德库也有些得意,当即叉腰笑了起来。
噗,啊。
然而下一刻,就在他正得意时,戒日王却忽然暴起,掏出一把匕首就狠狠刺进了德库胸口。
“德库将军。”
顿时,卢本光与罗布失声大喊,他们麾下的大军也有些懵,德库本人更是一边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一边对戒日王难以置信问:“你,你其实就是想杀我?”
“不然呢?狗一样的东西,也配让本王给你下跪?”
戒日王反问一句,随后便冷笑道:“本王生平最恨有人背叛,也清楚你这条狗得意便会忘形,所以本王病重期间,确定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之后,就一直装作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为的就是等你这条狗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时,让你为本王陪葬。”
“难道你跟了卢本光那个汉人这么长时间,他没告诉过你,汉人有句话叫做骄君亡国,骄臣亡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