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奏报呈来朕看!”
李二说完,下意识的等不及竟走下台阶,亲自去信使手中取奏报。
当李二亲手从信使手中接过奏报的时候,被抽走的奏报的信使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没了奏报以后,竟直接昏死在太极殿,“扶他去休息!”李二吩咐一声,忙不迭展开奏报就看。
臣蓝田县令诚惶诚恐,谨奏为急报地动灾异事,午时蓝田县境突遭地龙翻身之厄,地脉震动如龙………
此番大劫,致使百姓流离,惨状触目惊心,现谨将灾况据实呈报。
已致多人遇难,多人重伤,轻伤者不计其数,断垣残壁间,哀鸿遍野,生者呼号,死者待殓,情状惨不忍睹。
屋舍损毁极为严重,官廨、粮仓、庙宇亦多有毁坏,县署大堂坍塌过半,官民财物俱化为乌有。
田亩道路皆受其害,蓝田县内官道尽毁,车马难行,交通几近断绝。
臣虽已率吏员组织救治,然灾患深重,力有不逮,急需朝廷赈济。
急!急!急!
李二合上奏报,痛苦的闭上眼,差点往后跌倒,一连三个急急急,可是急坏了他。
张阿难眼疾手快,迅速的扶了李二一把,口中惊呼“陛下!”
李二落座,示意将蓝田县的奏报给房玄龄等人看一看,也好让大臣们知道灾情的严重性。
这才是一个蓝田县的奏报,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地方受灾呢。
可万一受灾的地方多,到处都需要救济赈灾,李二暗叹,怕是这两年积攒的家底又要贴进去了。
李二就是李二,不愧是亚洲牧,东半球话事人,六世纪最强碳基生物。
只是暗自神伤了一小会,便果断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传朕旨意,着司空长孙无忌,统筹救灾事宜,速开官仓,赈济受灾百姓。”
“统领太医署,抽调人手设立临时医馆救治伤员。”
长孙无忌出列,双手叉胸于身前对行礼,“遵陛下旨!”
“着左仆射房玄龄,统一切事宜,安抚百官,稳定朝局,同时拟旨,命各地官府自查灾情,随时上报。”
房玄龄出列,领旨。
“着左领军大将军程咬金领金吾左卫,负责京师防务,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掌管京城治安与禁军调度,率领金吾右卫,加强京城巡逻,严防秩序!”
程咬金和尉迟恭同时出列,领旨。
东方已经鱼肚白,房遗爱真的差一丝就睡着了,不过却又被一声“急报!”给惊醒了。
房遗爱半眯着眼,看着被搀扶进去的信使,心想着不知道这次又是那个地方遭了灾了!
随着太阳升起来,越来越多的信使冲进太极殿,房遗爱心想着,这早饭还没吃呢,午饭又该吃了。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在这候着到底有啥意义,还不如先去干了饭再说。
太极殿内,个个哀声叹气,李二更是眉头紧锁,事情很严重,灾区很多,很严重。
好在地龙翻身受灾的方向是在东南方向,以长安城为节点其余地方不甚影响。
“众卿有何良策?”李二看着面前这好几张奏报发愁,对着下面的百官问道。
这次灾情要是全靠朝廷,朝廷也是吃不消的,所以得尽快拿出一个法子来。
否则拖的越久,对灾民和朝堂都是不利的,真到时候流民四起,想控制就难了。
“陛下,臣有一策!”房玄龄抱着朝板走出来对李二献策。
“快请!”李二坐正身姿,还得是房玄龄啊,不愧是众相之首。
“陛下,亲王,国公、郡王勋贵们,食邑封地农户的赋税,臣以为灾年来临时,也是到了反哺的时候了!”
房玄龄说完,太极殿鸦雀无声,有人无所谓,有人心里就不乐意了。
这是什么狗屁良策,勋贵门食邑封地农户,哪是朝廷给的,哪有反哺这么一说。
这不是往勋贵,藩王们身上割肉吗?谁会乐意这样搞?一时间大殿内的勋贵们或多或少都对房玄龄有了意见。
但是也只能是有意见保留,都是人精,风头上谁也不敢现在出来唱反调。
李二听到房玄龄这个计策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方法啊!
太平的时候,户民们养着你们这些勋贵老爷,灾年了你们拿出点钱粮救济一下灾民,貌似很合理啊!
“如此甚好,朕准了,众卿家可有反对意见?”
勋贵们觉得李二说的屁话呢房玄龄一样,你都准了谁敢有反对意见!
李二翻看着奏报,“嗯,没人反对就按左仆射的方法办吧,让朕来看一看都是哪些勋贵。”
第一张就是蓝田县的奏报,李二对这个奏报记忆相当的深刻,毕竟是第一份传进太极殿的噩报。
“蓝田县,”李二念叨着蓝田县,眼光望向房玄龄,心道好爹啊,直接拿亲儿子开刀了。
“蓝田县公房遗爱何在?”李二问了一句,目光在大殿扫了一圈也没见到房遗爱的影子。
“陛下!俺和程黑子听到鼓声奉召前来!顺便……顺便把房小子货也拽来了!”
尉迟恭大嗓门一喊,殿内的人纷纷看向这边,心道你们不顺路,凭什么顺便把房遗爱顺过来。
李二没有挑破程咬金和尉迟恭昨晚在大唐不夜城留宿的事,但看在俩人把房遗爱弄来了。
心道这俩人肯定昨晚上在大唐不夜城加钟了,不过无所谓了,赈灾当紧。
“去,把朕的蓝田县公宣进来,朕要谢谢他!”
房遗爱睡着了,又累又困,被太阳这么一晒谁能遭住,迷糊中被推到太极殿中。
当他看到阿耶房玄龄那带着责备和无奈的目光,以及陛下和众大臣的注视,顿时清醒了。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属实有些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不叫晚不叫,我睡着了,你们叫,这能怪我吗?
连忙对着李二行礼,“鸿胪寺丞参见陛下!”
李世民看了房遗爱一眼,没多说什么,这大中午的这也能睡着?
众臣看着房玄龄坑害的第一个受害者,他儿子房遗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还能睡着呢,你还不知道你亲爹坑了你,给你找了七百户的累赘吧!”
同时这些人也佩服房玄龄,怪不得人家能首席当宰辅呢,狠起来连亲儿子也坑啊!
当房遗爱搞清楚自己要反哺七百户食邑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