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继续自言自语，只是这一次“说曹操曹操到”的戏码并未上演，来的人不是赵大本事，而是纳兰家的大小姐纳兰瑶。
除了纳兰瑶。
她身后还跟着此前被叶白试炼过的三人：天机阁的小妖女、皇族宗师子弟朱明峰。
三人借着纳兰瑶的关系，一同出现在叶白的小院前。
叶白戏谑的目光朝他们一一看去，刹那间，小院中间凭空升起一层浓浓的白雾。
见了这白雾，天机阁小妖女和朱明峰脸色骤变，下意识就要转身逃离，唯有纳兰瑶神色不变，还一把将两人拦住：“怕什么？如今到了帝尊前辈的地盘，我也是借着上一次的交情才能进来，不然哪有这么容易？
现在走了，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不该来的……我真的不该来的……”
朱明峰压根没听纳兰瑶的话，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肉眼可见的恐惧；天机阁的小妖女此刻也没了之前的算计，眼中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看着两人惊惧的神情，纳兰瑶满心不解：“前辈有那么可怕吗？”
两人牙关紧咬，一声不吭，唯有恐惧的目光死死黏在叶白身上。
叶白嘴角微勾，面上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先扫了眼开口询问的纳兰瑶，随后目光才缓缓流转到那两人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压力，反问出声：“没错，老夫有那么可怕吗？”
这一句反问落下，如同惊雷炸响。
那两人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穆家穆战临死前的惨状。
一道金色巨掌从天而降，将穆战活生生拍碎，血肉模糊的下场，光是回想便让他们浑身发冷。
“扑通。”
两人再也支撑不住，齐齐跪倒在地，额头不断磕向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口中更是放声哭喊：“前辈。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打扰您，求前辈恕罪。”
“我们发誓，这次绝不是故意扰您清静，更不敢对您有半分贪图之心。”
纳兰瑶也不傻，看着好友这般失态，隐约间似是领悟到了什么，再看向叶白时，眼中的疑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讨好。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发颤：“前辈大人……”
叶白挑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还以为你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被他们两人这么一闹，也变得跟他们一样了？”
他顿了顿，缓缓道：“的确，穆战是我杀的，但那是他咎由自取。我一开始本没想宰了他，可惜……”
话未说完，纳兰瑶的反应却远超他预料。
当“穆战是我杀的”几个字入耳。
她眼中的恐惧瞬间凝聚成实质，大大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叶白，一字一顿地确认：“慕战……是您杀的？”
要知道，穆战与纳兰瑶本是同一辈人，在年轻一辈中实力平分秋色，平日里虽算不上亲近，却也彼此熟悉。
如今听闻穆战身死，而且凶手就在眼前，纳兰瑶心头的危机感瞬间翻涌。
连穆战都敌不过的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叶白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目光骤然一沉，问道：“怎么，想要为他报仇雪恨？”
这一眼，让纳兰瑶只觉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她连连摇头，疯狂解释：“怎么会。我同穆战毫无半点瓜葛，除了相识之外绝无其他关系。更何况，穆家与我纳兰家一直是竞争关系，前辈杀得好。
前辈杀得妙。前辈杀得呱呱叫。别说是今日解决了一个小小的穆战，就算来日前辈解决了整个穆家，那也是大快人心。”
前一刻还带着几分疑惑的少女，此刻俨然成了叶白的“小迷妹”，妙语连珠地讨好，只差没直接凑上去端茶递水。
叶白听了几句，便对此失去了兴趣，目光扫过三人，淡淡道：“还有旁的事吗？若是没有，今日便到此为止。”
三人连忙点头，刚应下的瞬间，四周淡白色的雾气突然向前涌来，包裹住他们的身体。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
原本安静的府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人影密集、车水马龙的繁华长街。
纳兰瑶站在街头，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天机阁小妖女和皇族子弟朱明峰，却第一时间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半点损伤后，才长长松了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
“没事……居然真的没事。”
小妖女喃喃道，“下次绝不来了，谁来谁是小狗。这位前辈，终究还是放了我们一马。”
纳兰瑶疑惑地看向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这才不再隐瞒，三言两语便将之前在叶白的“雾无尘空间”里的遭遇说了出来。
当时他们几人都面临着性命之忧，若非叶白刻意手下留情，恐怕早就成了空间里的枯骨。
听完这话，纳兰瑶也不由得浑身一僵。
从小到大。
她身为纳兰家大小姐，锦衣玉食，骄横惯了，“死亡”二字从未真正离她如此之近。
可此刻她才猛然醒悟：连穆战那样的强者都能死，自己又凭什么例外？
“怪不得你们对他那么怕……”
纳兰瑶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天机阁小妖女此刻早已没了之前的算计，脸上只剩苦笑：“这位，应当就是珍宝阁楼总楼迎来的‘天宫道人’，是传说中的帝尊之境。看来我天机阁之前的推测没错，可笑的是，我们这些小辈，居然想算计一位帝尊，真是不知死活。”
“什么？”
朱明峰猛地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惊雷劈中，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妖女，语气中满是怒火：“小妖女。你之前可从没说过，这位大人就是珍宝阁楼的帝尊天宫道人。你在耍我吗？”
话语落下。
他眼中已然闪烁起杀意。
若是小妖女今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
他绝不肯善罢甘休。
小妖女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也知道，我天机阁的妙法虽强，限制却极大。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将推测说出，秘法会相互冲突反噬，我自己也会出问题。
我即便有心告知，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