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罗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
沈舟上前，从身后将人抱在了怀中。
倚罗挣扎了两下：“放开。”
闻言，沈舟将人抱得更紧了：“我才不放。”
倚罗还是努力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开，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沈舟道：“你气我这段时间没给你一个解释，是吗？”
倚罗偏过头：“没有。”
沈舟亲了亲她的脸：“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我慢慢告诉你，这段时间，是我不好。”
他也知道自己只顾着瑶光，哪怕是察觉到倚罗生气了，也想着再等一等...
他对倚罗，也心有几分歉疚。
“姐姐，别生气了，我真的错了。”
他蹭蹭她的脖颈。
倚罗神情顿时有些绷不住了：“你干嘛...”
沈舟见状，像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解释：“最近她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些身心俱疲，不想将坏情绪带给你，也就没去找你，但我心中，还是时时挂念着你的。”
“你与瑶光的事情，是宿怨，我心里明白。”
“但她如今不是因我而变成这样的吗？我不想欠她。”
沈舟叹了一口气：“从前好多事，似乎都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想告诉你真相，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但他还是说出了他和瑶光之间的秘密：“上一世，我们曾有过一段很亲密的关系，幻音昨日来找我，告诉我，瑶光曾怀过我的孩子。”
什么？
倚罗的心顿时一颤：“她...”
沈舟：“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去忘川，我怀疑就是为了找回过去的记忆。”
“我与她，今后不会再有什么了，但若是她从前真的怀过我的孩子，我也做不到，真的对她如今的现状视而不见。”
“倚罗，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倚罗的心头是震撼的：“你们...”
她实在没有想到。
“师徒...，没有天罚吗？”
据倚罗所知，在修真界，若是师徒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有师徒关系在，便算一种互相制衡的契约，若这平衡被打破，是会遭受天罚的。
她以为，顶多就是互相之间有点感情，没想到，都进行到这一步了。
说到这，沈舟才反应过来，抱着倚罗的手渐渐松了。
重生之后，那个夜晚，瑶光寒毒发作，咬了他，他闭着眼抱着她的时候，也就趁机解开了他们之间的师徒契约...
所以，他也就忽略了这个事实。
是啊...
上一世，他们做了那样的事，本该是有天罚的。
从幻境出来后，他也曾忐忑过。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久而久之的，他也就忘记了。
“你说，天罚，能躲过吗？”
倚罗转身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怎么躲过？除非那个时候起，你们的师徒契约就已经解除了，不然根本不可能。”
沈舟的脑瓜子又有一瞬间的轰鸣。
那更加不可能了。
上一世，直到他临死前，那师徒契约也将他绑定得死死的。
这一点，他无比确认。
看到沈舟的神色，倚罗也渐渐的明白了，但同时，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还有一种方式，能逃过天罚。”
“什么？”
“若实力足够强大，能将天罚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倚罗很不愿意说出这个真相，但她真的可悲的发现，似乎...瑶光真的很在意他。
而将天罚引到自己一个人身上的话，她和冥七这样的修为，也是能够做到的。
只是这样就得承受双倍的痛苦，修为肯定会散去一些的，只是散多和散少的区别。
若换成小狐狸或者孟玥，只怕会被天罚打到修为尽散也是有可能的。
沈舟的眉头再次狠狠蹙起。
幻境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他只记得，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瑶光，他数次求见，她都避而不见。
那段时间，天总是阴蒙蒙的，再加上瑶光对他的态度...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关注的也没有很多。
难道她避而不见的那段日子，是在独自承受天罚吗？
天罚之下，她又是如何熬过来，还怀了他的孩子的？
那为了保这个孩子，瑶光又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幻音说，孩子和他，那个时候的瑶光，只能选择一个？
沈舟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
倚罗见状，不禁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她转过身，再度看向了海面。
沈舟也再次抱住了她：“姐姐...”
倚罗的心情很是复杂，可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她又总是舍不得会生他的气。
她轻声应了一声：“嗯，怎么？”
沈舟的嗓音难免有些低落：“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若是真相，真如你所想的那样呢？”
倚罗也很好奇，同时也很害怕。
虽然沈舟一次次的说，他不会为了瑶光将她们都抛弃。
可她心中总是忍不住会惶恐。
她的世界，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可当沈舟无端闯入之后，仿佛一切都已经变了。
沈舟：“我会治好她，然后把她送到属于她的地方。”
“不会再旧情复燃？”
沈舟笑了一下，若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样，那他们之间...
便是他对不起她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他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还怎么旧情复燃？
“过去了。”
沈舟只是闭上了双眼，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如今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能将瑶光治好，再寻到四娘，接着把倚罗身上的蛇毒解了，他也就没什么心愿了。
只想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历经两世，沈舟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愿。
倚罗也转过身，抱住了他。
一时之间，两人都无言的沉默了。
气氛难得压抑。
倚罗闭上了双眼，只感觉自己正在直面深渊。
救治瑶光，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她可以为了沈舟不要命，可不能带着她的手下们，一起不要命。
沈舟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亲亲她，在她耳边道：“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好好的。”
“倚罗姐姐，你体内的毒我已经在研究了，我们都会如愿以偿。”
倚罗也亲亲他：“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是这话，倚罗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