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墨淮瞳孔骤缩，身上寒意更重。
“哥，嫂嫂太可怕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盈盈也拉着卫墨淮的衣袖，手在微微颤抖，眼眶红红的。
“你看，昭哥儿，昭哥儿也被嫂嫂打成了这般。”
卫盈盈拉了一把卫墨昭。
此时卫墨昭面上那病态的笑已经散去。
他脸色惨白，面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以及身上鞭痕所渗出的血迹。
卫墨淮已紧紧捏起拳头，如刀般的目光落在唐婉凝身上。
许是一夜未睡，声音还带着些疲惫与沙哑。
“唐婉凝！”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日，我也定然要让你尝尝被鞭子抽打的滋味！”
卫墨淮的声音冰冷如刀。
唐婉凝冷冷一笑：“哦？卫大人，要打我？”
卫墨淮咬牙切齿，声音更是加大了些许：“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唐婉凝还未开口，他便像一只再也压制不住怒火的野兽，咆哮道：“你不管因为何事都不能鞭打母亲与弟弟！”
“你如此不将我卫府之人放在眼中，当初，为何又要使肮脏的手段入我卫府？”
他几步上前，离唐婉凝只有一步之遥，身上的冷意比外边的风雪还要寒上三分！
“我卫墨淮，竟然会娶了你这样卑鄙无耻下作，不尊孝道的……”
卫墨淮的话还未说完，唐婉凝便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巴掌的声音清脆响亮，惊呆了在屋内的众人。
他从来都不相信她。
每一次，他都不问缘由，便对她恶语相向。
愤怒，几乎吞没了她。
被甩了一巴掌的卫墨淮震惊地看向唐婉凝，下一刻，他已经捏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如刀，带着浓郁的震惊。
“你打我！”
唐婉凝被他握得疼，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抽不出来。
她冰冷的眸子对上卫墨淮如刀般的眼睛，丝毫不退让。
“对，打的就是你！”
唐婉凝话音落下，卫墨淮便已经拽着她的手往外拉。
虽然唐婉凝学过舞鞭，可女人的力气始终比男人差一些，卫墨淮的力气很大，捏着她的手腕很疼，没办法再一次使鞭。
采荷慌了！
“卫大人，你要干什么？”
“放开小姐，你快放开小姐……”
采荷冲了上来，却被卫墨淮一脚踹开，林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白柔月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老夫人与卫盈盈眼中满是快意。
卫墨昭面上也再一次浮现病态的笑容。
只见卫墨淮一把将唐婉凝甩在冰凉的雪地上，用脚踩住了她手中的鞭子，微微弯着身体，冰冷地看着她。
“唐婉凝，你仗着腹中孩子，仗着唐家，如此不将我卫府之人放在眼中。”
“你不是很喜欢甩鞭子吗？”
“今日，我便让你也尝尝被鞭子抽打的滋味。”
卫墨淮蹲下身，一把夺过唐婉凝手中的鞭子，眼中闪过几丝犹豫，可最终还是将鞭子举了起来。
唐婉凝面色沉沉，另外一只手上已经握着一根银针。
但此时采荷与林婆子不管不顾地挡在唐婉凝面前。
采荷吓得身体发抖，声音发颤。
“卫大人，你为什么就不问问小姐，她为何要鞭打二爷？”
林婆子也道：“卫大人，昨日，我们院中的孙婆子一夜未归！
“今日二爷房中便抬出两具尸体。”
“一具是老夫人院中的婢女，一具便是孙婆子！”
“前日，也从二爷房中抬出一具尸体，是老夫人院中的小荷！”
林婆子话音落下，采荷已经转身朝着院中那两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跑去。
她捏住白布猛地一甩，抖落白布上的白雪，。
白布落地之时，担架上那具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尸体落入卫墨淮的眼中。
他震惊地瞪大双眼，呼吸急促了几分，握着鞭子的手都有些发颤，闭了闭眼，又一次睁开眼睛。
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此刻躺在前边的那具尸体那凄惨的模样。
采荷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道：“卫大人，孙婆子的儿子，明日便要娶媳妇儿了。”
“她昨日还送小姐一对精心缝制的兔毛袜底，和小姐喜欢吃的枣糕。”
“她明日本可开开心心地回家，看着儿子与儿媳大婚。”
“可如今，可如今却这般凄惨地死在二爷房中。”
“卫大人，如果是您，您不会伤心，不会生气吗？”
此院中陷入一片沉寂。
风雪依旧在头顶肆虐，唐婉凝手中的银针已经飞出，狠狠的扎在了卫墨淮的手腕上。
瞬间，他的手失去了力气，变得麻木。
他眸色一惊。
可此时的唐婉凝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白鞭“啪”的一下朝他打了过去。
卫墨淮震惊之余，已经抬手挡着自己的头。
鞭子落下，他的官袍被打破，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雪地之上。
唐婉凝声音冰冷。
“这一鞭，是因为你刚刚踢了采荷一脚。”
唐婉凝举起鞭子，再一次落下。
“这一鞭，是因为你身为官，不分青红皂白，包庇凶手。”
鞭子举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啪”的一声，第三次落下。
卫墨淮身形不稳倒退几步，身体有些疼的发颤，顺着手臂流下的血也更多了。
“这一鞭，没有理由，就是想打你！”
老夫人哭的歇斯底里，冲上来要与唐婉凝拼命。
可唐婉凝冰冷的目光扫过去，她顿时顿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卫墨淮眼中的震惊还未退去，声音沙哑。
“唐婉凝！”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可却不知该说何话。
毕竟院中两具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摆放在他的眼前。
卫墨淮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闭了闭双眼，再一次睁开的时候，轻飘飘的落在老夫人，卫盈盈，白柔月三人面上，最终看向没了一条臂膀的卫墨昭。
老夫人心头一惊，已经快步再一次挡在卫墨昭的前方。
卫盈盈往后退了几步，离他们都远了些。
白柔月垂着眸子，也微微退后了几步。
林婆子站在唐婉凝的身旁，生怕卫墨淮与卫家其他人一样，是个拎不清的，还会对小姐动手。
卫墨淮就那样看着卫墨昭，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目光复杂而又悲痛。
声音低沉得似水结了冰般。
“这些人，都是被你活活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