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没想到沈珞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短暂地怔过后扬唇笑起来，神情间带着些许回忆，低声道：“是很久以前了。”
沈珞初只知道是在结婚之前，猜测是以前去陆家宴会碰到的时候，但他说很久以前，让她有点迷茫。
他们的交集不过是这两年的事，如果这份喜欢在很久以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很久前？”沈珞初追问一遍：“具体是什么时候？”
季承言不答反问：“怎么问起这个？”
沈珞初不敢讲陆闻璟的事情，只道：“就是有些好奇，你没跟我讲过。”
季承言没有提过是不能提，因为牵扯沈家公司的事，也是不愿意提，提到以前的事避不开陆闻璟和陆家。
他现在能敷衍过去，但既然沈珞初问出口了，肯定是想知道答案的，今天又把追踪器的事解决了，他觉得能以此增进感情。
“我看过你的演出。”季承言挑了件能讲，自己也愿意讲的事。
“什么时候？”沈珞初很惊讶，又道：“我什么时候演出过？”
季承言笑了声，回答：“是在京都音乐学院的礼堂。”
沈珞初在学校礼堂确实表演过，前两年的时候举行迎新晚会、跨年晚会都会找钢琴专业的帮忙，她常年成绩居榜首，免不了被同学拉去演奏。
每学期期中和期末的测试，老师们也会选在学校礼堂，让整个班的学生依次上台演奏，场合会更正式也更专业。
“你看的是晚会还是考试？”沈珞初兴致勃勃地问。
“考试，三年前。”他说。
沈珞初恍然地啊了一声，三年前应该就是她大一的期末考试或者是大二的期中测试，每年老师都要组织几场考试和表演，四年下来参加过的有十几场了。
那两场具体的场景她想不起来，可她知道大一大二的自己很青涩，表演起来不如大三大三娴熟，水平也和如今有差距。
“我当时表演的......不太好吧。”沈珞初斟酌着道，心里有点可惜，如果他看的是大三大四的考试就更好了。
“不会，我觉得很好。”季承言的手抚过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声音温柔，在耳边掠过：“穿的是件白色礼服，初初像是仙女，一眼就让人心动。”
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夜幕下轻轻掠过的风，不经意间撩拨着沈珞初的心弦，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知道他看的是哪场了，大一时候的期中表演测试，沈珞初当时穿的就是白色礼服，后来被程悦琳看见，笑着打趣“你太适合穿白色啦，又纯又灵，像仙女下凡”。
现在差不多的话从季承言的口中讲出，沈珞初更多的是害羞：“原来是那个时候。”
季承言扬唇笑了笑，沈珞初不由想到陆闻璟的话，说他跟她结婚是蓄谋已久，整整三年的时间，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最后不过是出席陆家宴会见她一面。
虽然觊觎弟媳讲出来不够好听，但他是在陆闻璟彻底与她翻脸后，在沈家危难之际出现的，他的帮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陆闻璟说季承言使手段害他，故意坏他的名声，这些事情或许季承言真的做过，可就像沈珞初先前和程悦琳说的，陆闻璟在有未婚妻情况下，劈腿找情人、玩女人，既想要沈家股权，又想要爱情也是事实。
相较之下，她的心自然而然的偏向季承言，再加上今天她知道了身上没有被安装追踪器，之前是自己误会他了。
沈珞初的手摸上胸前的蝴蝶吊坠，问他：“你为什么要我一定戴着它？”
“你不是很喜欢吗？”季承言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开了，笑着说：“在拍卖会上叫价的声音那么大。”
“神秘人果然是你！”沈珞初先前已经猜到，可听他亲口承认感觉还是不同的，也反应过来了：“你当时是故意的？”
“五千万拿不下它，既然你喜欢，不如我买了。”季承言说的是实话，他当初想的就是送给沈珞初，至于在里面安装追踪器都是后来想到的，也多亏思危公司帮忙想办法。
沈珞初笑盈盈地道：“幸好你买啦！我很喜欢的。”
沈家自然是买得起这条项链，不过父亲只给她五千万参加拍卖会，项链是突然发现的惊喜，她怕父亲不同意，不敢胡乱喊价，后来还为错失这条项链而伤心过。
兜兜转转又回到她的手中，而且是作为生日礼物，沈珞初当然是高兴的。
季承言亲昵的摸着脑袋，声音很轻：“你喜欢就好。”
沈珞初垂眼去看脖颈上的项链，前段时间怀疑里面有东西，她对它的喜欢变成了害怕，避之不及，如今知道真相，再看它又慢慢恢复了原先的喜爱。
她的手摩挲着蝴蝶吊坠，想起问话的初衷，思量片刻还是问出口：“在维也纳，我和你走失的那天，你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项链，是为什么？”
季承言当时是焦急的失言，没料到她是因为这句话怀疑上的。
“第一眼注意到你没有戴项链，下意识问出口了。”他语气淡淡的，回答不占理，可沈珞初也反驳不出来。
“那后来为什么说能找到我呢？”沈珞初接着问。
季承言笑了，点着她的鼻尖道：“维也纳又不大，多派些人总能找到你的，我还能把自己的太太给弄丢了？”
沈珞初同样觉得这句话奇怪，却找不出不对的地方，季承言把人拥入怀里，很轻很柔，声音低的像是在叹息：“初初，为什么这样问我？你是不相信我吗？”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失落和无奈，听起来有些可怜。
“不是，我......”沈珞初话说出口，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什么，她这段时间确实在怀疑他，不相信他的话。
她咬咬下唇，轻声道：“我以后不会了。”
沈珞初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承诺着：“我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