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方的话，群臣一片哗然。
秦方都承认酿酒牟利了，竟然还说他没有违反限酒令？
宋泰阴恻恻的看着秦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堂而皇之的诡辩？”
迎着宋泰的目光，秦方下意识的想跟宋泰来一场赌约，找机会再扇掉宋泰的几颗牙齿。
但稍稍一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是朝堂之上，宋泰不可能跟他对赌。
他一提出赌约，吃过亏的宋泰也会心生警惕。
罢了！
反正还有那些谣言帮他兜底。
宋泰现在跳得这么欢，这是生怕宁帝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啊！
如此想着，秦方又反问宋泰：“那你说说，朝廷的限酒令是什么？”
宋泰自然清楚限酒令的内容，马上说：“除获得朝廷允许的酒坊和人员之外，任何人都不得以粮食私自酿酒！凡私自酿酒超过一斗者，罚徭役一月，超过十斗者……”
宋泰如数家珍般的说着限酒令的内容。
“停、停！”
还没等宋泰说完，秦方便喊停：“你们这些参我的人，哪只眼睛看到我以粮食酿酒了？”
嗯？
宋泰一愣，旋即明悟。
难怪秦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敢抵赖呢！
敢情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啊！
“难道你要说你的那些酒水是以果类酿制的？”
宋泰冷笑：“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酒是以什么酿制的？”
听着宋泰的话，群臣也纷纷开口。
“果酒不可能是那个颜色！”
“圣上，臣喝过千里香，那酒没有一点果香，绝不可能是以果类酿制的！”
“秦方分明是在诡辩，圣上可命人从千里香酒铺拿酒给宫中酒师品鉴……”
众人信誓旦旦，每个人都极其笃定。
虽然，他也没见过那么清澈的酒水。
但他可以肯定，那酒绝对不是以果类酿制的！
秦方没有急着辩解，只是苦哈哈的看向宁奕，“太子殿下，你可得替微臣作证啊！”
随着秦方的话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宁奕身上。
太子？
太子帮他做什么证？
难道说，这个事太子殿下也有参与？
迎着众人的目光，宁奕不禁暗骂秦方一声，马上说：“秦方，这话你可得说清楚，孤如何替你作证？”
他这是病急乱投医吧？
他现在都是一头雾水，还替秦方作证？
这混蛋难道还想拉上自己垫背？
秦方瞪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宁奕，“殿下忘了吗？臣好些天前跟殿下说过弄酿酒坊的事，当时臣还打算让殿下入股，但殿下高风亮节，说不能与民争利，就拒绝了臣的提议。”
这事儿？
宁奕猛然记起，颔首道：“孤想起来了，确有此事！不过，孤也没入股啊，孤如何替你作证？”
嗯嗯，确实有这个事。
不过，他当时只是为了找秦方借银子。
至于秦方说的酿酒坊的事，他压根都没记在心上。
要不是秦方今天提起这个事，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唉！
早知道秦方这酿酒坊如此暴利，他就该入股的。
他命人暗中来操作，或者直接给秦方颁发酿酒许可，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秦方那酒二十两银子一斤都供不应求，自己哪怕占个一两成股，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眼下秦方把自己不与民争利的那些话都说出来了，就算他现在想要入股秦方的酒坊，也不可能了！
这一刻，宁奕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看来殿下真的忘了这个事了。”
秦方无奈苦笑，“臣当时跟殿下说酿酒坊的事的时候，殿下就提醒臣不得违反朝廷的限酒令，臣还跟殿下说，臣不会违反限酒令，臣只是从市面上买酒进行精酿！殿下还记得么？”
嗯？
宁奕仔细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旋即点头，“你好像确实说过！你的意思是，你那酒是从市面上买的酒精酿出来的？”
“对啊！”
秦方重重点头，“殿下的每一句话，臣都牢记心里！殿下都提醒过臣了，臣哪敢违反限酒令啊！”
听着秦方和宁奕之间的对话，宋泰心中顿时暗叫不妙。
如果秦方所言属实，他今天的希望怕是又要落空了。
然而，宋泰还是不甘心，马上驳斥：“你这分明就是狡辩？谁知道你是不是以粮食酿制的那些酒？”
秦方嗤笑，“既然你在参我，你应该也见过我酿制出来的酒吧？以粮食酿制的酒，是那个样子吗？你的眼睛长在裤裆里了？”
“你……”
宋泰怒视秦方：“你自己说了不算！那酒到底是怎么酿制的，圣上派人一查便知！”
“查就查！”
秦方冷哼，“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哪像你，成天就知道进谗言搬弄是非！”
宋泰气急，还欲再说，宋逑那凌厉的目光却扫了过来。
宋泰见状，只能不甘的闭上嘴巴。
“既然如此，那朕便派人查证！”
宁帝重新开口：“若是你敢欺瞒于朕，朕绝不饶你！”
秦方面无惧色，大声道：“臣若有半句虚言，请圣上立斩臣！”
秦方把这话都说出来了，宁帝基本相信秦方说的是真的。
莫名之间，宁帝眼角的余光又瞥向宁奕。
这个笨蛋！
他要是不拒绝秦方的提议，那酒坊赚的银子也有他的份！
宁帝心中越想越是不舒服，又看向秦方：“行，朕且信你！你先去御花园等朕，待朝会结束，朕还有事问你！”
“是！”
秦方领命，“宋泰这奸贼三番五次的污蔑微臣，若圣上不予以严惩，他只会变本加厉！还请圣上严惩宋泰，还臣清白！”
宁帝不耐烦的挥挥手，“此事待朕派人去你那酒坊查证之后再说！”
严惩么？
宁帝的目光从参秦方的这些大臣身上扫过。
确实有人需要严惩！
他们为了逼自己严肃处理秦方，竟敢造自己的谣！
不给某些人一个教训，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
如此想着，宁帝的目光又从宋逑父子身上扫过。
察觉到宁帝的目光，宋逑父子心中顿时暗呼不妙。
宁帝没有明确拒绝秦方的请求，就是有可能会严惩宋泰啊！
该死！
圣上不会认为民间那些谣言是他们派人散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