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这就是武道吗？”
白泽曾经作为白家少爷，自然是知道武道的存在。
但是据说，那位武道先擎，被誉为阳皇的陈阳将武道之路走出数万步。
天下武者走到极致，甚至能够凭借着武道之力和灵气准帝一战。
他并不知道武道准帝有多强，但是在见到云生如今展示的武道之力后。
他想，那阳皇的实力似乎也就如此吧。
云生语气不变，继续道。
“我有灵气神通道。”
霎时间，他身后的异象再变。
那破碎的山河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灵气旋涡。
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灵气如百川归海般汇聚而来，五行轮转，阴阳分化。
旋涡之中，时而狂风呼啸，骤雨倾盆。
时而雷霆万钧，电蛇狂舞。
时而烈焰焚天，冰封万里。
诸般妙法，无穷神通，皆在那灵气演化之中生灭不息，展现着天地法则的无穷变化。
白泽看得目眩神迷，他能感受到那旋涡中任何一丝泄露的力量，都足以将自己撕成碎片。
这是最传统的灵气修行大道。
但是不知为何，他在云生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和自己所见过的书院高人完全不同。
似乎是灵气大道，但是又似乎不是。
不等白泽继续思索，云生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有星辰之道。”
云生话音落下，灵气旋涡骤然消散，。
白泽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瞬间被带离了地面，置身于无垠宇宙。
云生身后，夜幕铺展，浩瀚星穹垂落，亿万星辰明灭闪烁，勾勒出玄奥无尽的轨迹。
磅礴的周天星力如银色瀑布般垂落，汇聚在云生虚影之上，将其映照得如同星神临凡。
面对这浩瀚星海，白泽感到自身渺小如尘埃，一种发自灵魂的震颤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我有法相之道。”
星辰隐去，云生身后，天地元气疯狂汇聚，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法相开始凝聚。
这法相初时模糊，旋即清晰，其形貌威严，眸如日月，呼吸间引动风云色变。
它仅仅是矗立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天地的中心，撑开了混沌，镇压了地水火风。
法相微微一动，四周的空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白泽仰望着那通天彻地的法相，张大了嘴，心中只剩下无比的震撼。
最后，云生的语气微微一顿，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缓缓道。
“还有……”
他身前诸般异象。
气血山河、灵气旋涡、浩瀚星穹、顶天法相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开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
“万相之道。”
四字既出，仿佛某种禁忌被触动。
云生身后那片交织的光影轰然爆发，不再是单一的景象，而是化作了混沌！
在那混沌之中，时而山河具现，拳意崩天。
时而灵气化龙，神通衍法；时而星辰罗列，星力如潮；时而法相擎天，镇压八荒……
天地万物，诸般法则，似乎都在其中演化。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特定的桎梏，包罗万象，海纳百川，无穷无尽。
“此道包罗万象，演化万物，一念生万法，一道化万道。”
云生的声音在混沌中显得愈发深邃。
“无固定形态，无特定桎梏，理论上，它拥有最强的包容性与成长潜力。”
“可模拟、可驾驭、可超越你方才所见诸道。但相应的……”
他目光落在彻底呆滞的白泽身上。
“它也最是繁复艰深，对悟性要求极高。”
“前路需自行开拓，无人能指引终点。”
“你，可明白？”
所谓的万相之道是几千年钱云生最后所领悟。
他领悟的也不多，就只有两个法则。
创造。
虚无。
创造是他能够在自己的气海中自创小世界，演绎一个完整的世界。
虚无是，他最后在妖族圣地和诸位妖帝交手时所动用的力量，能够将所有的一切攻击都化作虚无。
白泽怔怔地看着那片仍在不断生灭演化的混沌景象，脑海中回荡着云生的话语，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原本以为修行之路虽有强弱之分，总归有迹可循，但眼前这万相之道展现的，却让他看不清楚。
“繁复艰深……前路需自行开拓，无人能指引终点……”
这些话如同重锤，敲打在白泽的心头。
他不是畏惧艰难，白家的覆灭，一路的逃亡，早已磨砺了他的心志。
他畏惧的是……选择错误。
万一自己资质不够，悟性不足，在这条看似通天实则可能一步踏空的大道上蹉跎一生，甚至迷失自我。
那还谈何复仇？谈何守护？谈何成为最强？
武道刚猛直接，灵气神通体系完备，星辰之道玄奥强大，法相之道威力无穷……
这些道路，有前人足迹可循。
选择它们，或许能更稳妥、更快地获得力量。
白泽开始犹豫了。
云生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变幻的神色，那双平静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想法。
但他并未催促，只是平和地开口。
“无需过分忧虑，无论你选择哪一条道路，我都可以引导你，直至你站在这条路的顶峰。”
“力量的形式虽有不同，但臻至化境，皆可触碰到道的本质。”
“所以，遵循你的本心即可，不必因前路的未知而恐惧。”
这番话，如同拨云见日。
是啊，我在怕什么？
怕艰难？
家族的鲜血还未干涸，仇人还在逍遥，这点艰难算什么。
怕无人指引？
眼前就有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先生承诺引领，这已是天大的机缘。
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足够强，也不是比较强。
我要的是绝对的无敌，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是要让所有曾经欺凌我、毁灭我珍视之物的人，都在我的力量下颤栗。
是要这世间，再无人能左右我的命运，再无人能伤害我在乎的一切。
我要走的，是一条能超越所有道路的路。
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自己永远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才能真正地……登临绝巅。
炽热的野心猛地从白泽心底燃起。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他直视着云生，深吸一口气。
“先生！我决定了！”
“我要选万相之道！”
“我要的就是最强，我要凌驾于万道之上，包容一切，驾驭一切！”
“我要以此道，开辟出属于我白泽的崭新大道！”
“我要走到那大道之巅，让诸天万界，都在我的道之下俯首！”
话音落下，少年挺直了脊梁，尽管身形依旧单薄，但那双眼眸中无比地自信。
云生看着眼前气势勃发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这一次，其中似乎更多了一丝淡淡的欣赏。
“好。”
这小子够野心，够贪婪，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