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龙并未出手,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以张柳现在炼气期一层的实力,要是能被对方一个普通人打中,那就太丢人了。
如果是以前,张柳看到男人如此凶相,肯定吓的腿都软了。
别说躲了,不当场跪下就是好的。
可今天,张柳自己都感觉很奇怪,自己竟然一点怕的意思都没,反而心中有某种期待。
男人的动作,在张柳眼里,慢得像是在爬。
她只是轻轻一侧身,那酒瓶就带着风声从她耳边擦过,哐当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碎玻璃溅了一地。
这么躲过一次,张柳不由内心兴奋。
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躲过这个男人的殴打。
这给了张柳极大的信心。
男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愕然回头,似乎不敢相信张柳竟然能躲开。
下一刻,男人就恼羞成怒起来。
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你.......你这臭娘们还敢躲?”男人张牙舞爪地又扑了上来,伸手就想抓张柳的头发。
张柳怎么可能被他抓到。
眼中厉色一闪,体内那微弱的气流自然而然运转至手掌,她抬手一格,顺势一推。
“砰!”
男人只觉得一股远超他想象的大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客厅的饭桌上,把桌子都撞歪了,杯盘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瘫在碎片堆里,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酒也醒了大半,看向张柳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茫然,“你.......你.......”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婆今天竟然会反抗。
反抗就算了,还能把自己打的这么惨。
这是吃了什么药?
男人有些不敢置信。
但随后,男人就开始摇头,不不不,应该是自己喝多了,没力气的缘故。
“玛德,臭表子,你是真该死了,看老子不揍死你......”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脸上混杂着痛苦与暴戾,嘴里依旧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张柳看着他这副熟悉的丑态,往日的恐惧却如同退潮般消散。
张柳一步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噩梦的男人。
她心中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和狂喜,反而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这一下,是还你去年冬天,把我踹倒在雪地里那一次。”
男人被她眼神中的寒意慑住,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张柳弯腰,捡起地上一个完好的酒瓶,在手里掂了掂,“把你以前加诸在我身上的,一点点还给你。”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动,酒瓶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在男人的肩膀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响起。
“这一下,是还你打断我肋骨的。”
“这一下,是还你把我头按进水缸里的。”
“这一下,是为你骂我爹娘.......”
张柳每说一句,就有一声闷响或脆响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响起。
她控制着力道,既让他痛入骨髓,又不至于立刻要了他的命。
多年来积压的委屈、愤怒和恐惧,在此刻尽数化为力量,宣泄而出。
黄小龙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并未阻止。
他知道,这是张柳必须经历的过程,是斩断心结的必要步骤。
如果不让张柳出了这口气,未来修仙路上,很可能滋生心魔。
起初男人还在咒骂,很快便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别.......别打了.......柳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柳充耳不闻,直到将心中那口郁气彻底抒发干净,才停了手。
她看着地上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不住颤抖的男人,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
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灵魂中某个沉重的枷锁,"啪嗒"一声碎裂了,消散了。
“带上身份证,跟我去办离婚。”张柳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男人刚才还怕的要死,可听到张柳说离婚,短暂愕然。
但很快,他就下意识摇头,“离婚?不.......不离!”
他怎么可能离婚,离婚了自己去哪儿再找媳妇?尤其自己还不能生育,谁跟着自己啊。
而且,自己赌博的钱,可都指望着这个老婆,离婚,自己穷光蛋一个,连租房的钱都没。
虽然不知道张柳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但男人下意识认为,张柳还是自己老婆,应该养着自己。
“不离?”张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她抬起脚,轻轻踩在男人受伤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冷汗瞬间浸湿了破烂的衣衫。
可是,男人还是知道好坏的,即便是身上疼,也没有离婚惨啊。
片刻的死寂后,男人忍着剧痛嘶吼,“不离.......死也不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张柳看着他这副无赖模样,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她转头看向黄小龙,“小龙,他坚持不肯,可有办法?”
黄小龙这才缓步上前,目光淡然地扫过地上如烂泥般的男人,“办法自然有。一种是让他‘自愿’同意,另一种是让他‘被自愿’同意。”
他蹲下身,与男人惊恐的双眼平视,“你选哪种?”
男人被黄小龙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吓得一哆嗦,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法?”黄小龙轻轻一笑,指尖不知何时捻起了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对你这种人,有时候,非常规手段更有效。”
他话音未落,银针已悄无声息地刺入男人颈后某个穴位。
男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双眼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整张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偏偏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