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艺术回廊出来后，周许看到还有无数人在外面等着他们的艺考，都拿着自己的艺术品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有些合格的考生出来后直接高兴的见到人就亲，那些不合格的考生也不含糊直接果断地用廉价的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喂喂喂，至于吗？就因为没过艺考？”
周许不理解，这里的人怎么会那么极端。
“正常的啦，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拼命的艺术家。”熬九千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暮光之城就是这样的，虽然奢靡繁华，但可不是底层人可以享受的起来的。”
“那这些尸体怎么办？就放任他们丢在这里了吗？”
“你看，这不就有艺术家去捡尸体去做艺术了吗？这可没必要由我们操心，每次他们还得为了多收一些尸体一大早就在这里蹲着了，不然你猜为什么这里门票那么贵？”
周许深吸一口气，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自己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别人已经根深蒂固的思想，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从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人。
也许一开始是有人反对，是有很多圣母，但......在三十多年过去，原本的圣母和善良的人也早就因为适应不了新的规则被害死。
并非劣币驱逐良币，而是本来这里就不是良币可以存在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回去？杀回去吗？”熬九千突然问道。
周许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只能一路杀回去了。”
“哎，还是有力量好啊，像我就完全只能在夹缝中生存......总之，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你不跟着？”周许显然是没料到熬九千竟然想退伙。
熬九千尴尬道：“毕竟我可不像你一样，有可以打破规矩的力量，我能在这里自保就谢天谢地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刚弄到艺术家的身份，我换张脸换个身份还是可以踏踏实实过下半辈子的。”
“再说，你借我钱的恩情我也差不多还清了吧？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再冒着生命危险陪着你浪了。”
周许沉默没有说话，至于熬九千说的，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和自己不同，他只是一个在暮光之城的普通人，如今若是有个可以老老实实的活下去的机会，也确实不会冒着危险陪自己冒险。
“哎。”周许叹了口气，终究又是一个人了吗？
“好吧，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没见过对方吧。”周许有些落寞道。
“诶？你同意了？”熬九千没想到周许竟然真的愿意放过自己，他原本只是想稍微试探一下的，“现在？”
“那不然呢？”
熬九千见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己家没多远的地方，于是问道：“不再来住一晚吗？”
“得了吧，就你住的那仓库，跟垃圾场有什么区别？”周许苦笑，随后目送熬九千离开。
［宿主，你看，到最后终究是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你啊……哎，被感动了吧？］
“让我猜猜你下一句，又想坑我灵石？都没多少了，还不赶紧给我多发几个任务？”
［哎呀，我也没有办法呀，谁叫宿主现在还被杀死邪修的任务卡住了呢？］
“我寻思这也不能怪我啊，谁叫你不把那些缝合怪算进去。”
周许嘀咕着，拿出青云剑，正想着要不要直接御剑飞进赌虎帮那边，可自己毕竟不知道那斗兽场什么位置。
到时候少不了在空中一阵盘旋，到时候被人看到了，导致嘉娜故意躲着自己那可不好吧啊。
虽然周许是筑基期的修士，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在各种嘈杂灵气中精准的找到嘉娜的位置。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哎，还是得慢慢潜入进去，然后找人打听吗？”
周许无奈，可好在自己已经有了方向，只要找到斗兽场就等于找到了嘉娜，而找到了嘉娜就等于找到了自己的心脏。
那么自己就再也不用拿东西堵住胸口了！
［宿主，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哦？此话怎讲？”
［你直接一个万剑归宗砸下去，没人能扛得住，你也最多耗费一点灵石，不要紧的。］
［更何况这样下去，你的任务不直接完成了吗？我们也可以更快到下一个任务里。］
“那我的心脏怎么办？万一被砍碎了，我不直接暴毙了？”
［那……一码归一码，你就说这样做效率高不高吧？］
高，太高了！
狗系统净想这些馊主意。
［那找回心脏之后呢？可以这样做了吧。］
周许没有回答，如果只是一昧的做任务的话那也可以……但，自己真的能像个仙人一样藐视生命吗？
如果是对自己有杀心的人，那么周许可以毫不愧疚的消灭对方。
但如果自己只是为了做任务，就屠了一座城的话，那自己和系统说的这些邪修有什么区别？
人命如草芥？周许看到了巴里，熬九千他们的生活，难道就因为自己的随心所欲，就让所有人陪葬……
周许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三观，他做不到，他并不是系统那种无情的存在，对他来说效率是效率，人是人。
［宿主……你都见过那么多在末日苦苦挣扎的人了，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有无数人在末世变的险恶，善良的人最后被活活逼死，就周许知道的，大熊不就得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更别说暮光之城了，保持本心太难了……
“是啊，毕竟也有人只是为了活着，也有人为了别人活着。”
周许看着眼前的虚空屏幕，打趣道：“怎么？你也不理解我？想要离我而去？”
［那倒不会，我也做不到。］
说完这句，系统就消失了，似乎是去消化周许所说的话了。
周许摇了摇头，可能成仙这条路注定就是这样，矛盾和孤独，哪怕是有系统也同样。
就在周许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声极小的打斗声。
周许一愣，扭头朝着远处的破旧仓库看去，眯起眼睛：“熬九千怎么和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