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人回来了？
抱着疑问，荣山快步来到了老天师的小院外。
老天师可没有张玄霄行字秘的手段，舟车劳顿大半天，他老人家是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还没等进门，他那双小眼睛就看到了五大三粗的荣山闯入了院子...
那一刻，老天师脸上的神色是有些难绷的，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我是怎么收你这样的蠢徒啊...
是的。
自张玄霄、张灵玉下山之后，他说这话的对象就落在了荣山身上。
这倒不是老天师非要找人继承这句话，而是荣山是真烦人啊，天天磨叽他。
要么是让他收回成命...
要么是找他打探张玄霄、跟张灵玉的消息...
要么就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暗示他天师府没了张玄霄不行...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大个天师府，没了张玄霄之后还能不转了？
...
“师父...”
眼见老天师要一个闪身把房门关上，荣山直接一个箭步上前，开口拦住了老天师：
“师父，老十...您没领回来么？”
“...”
闻声，老天师皱了皱眉头，随即讲道：
“我又没见到他，领什么领...荣山，老头子我刚回来，让我休息休息，你去你田师叔那墨迹他去...”
“师父，您撒谎。”
荣山听见这话，很是直接的讲道：
“圈内现在都传开了，说是老十独闯哪都通总部，还杀了一名董事，您是去总部开会的...不可能没见到老十。”
“...”
这消息...传的够快啊。
我人都没回天师府，消息先回来了...
被荣山戳穿的老天师，叹了一口气，又言道：
“是见到了，那又如何？他都已经不是天师府门人，他爱干什么干什么，跟我没有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
面对着老天师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荣山表情十分严肃的讲道：
“师父！您就真这么铁石心肠不成？”
“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过，今天哪怕是驳了您的面子，我不得不一吐为快...”
“您对老十未免也太心狠了。”
“从老十拜了您门下，您对他就一直是严苛的，平日里练功，您都是让他最后一个休息...”
“抄经，您也是让他抄的最多...”
“是...老十的心性在您看来，有些问题，但那不是老十过错，而是全性妖人的错啊...”
“您当老十真的愿意这样？真没有过迷惘不成？”
“当年...老十被您带下山见血后，我担心老十会有问题，所以就去他房间找了他...房间里没人，最后是在大殿上找到的他...”
“我是亲眼看见老十半夜三更在大殿跪着，向祖师爷上香求卦...”
“一连九天啊...白天练功，晚上问心求卦，整整九次，祖师爷都认可了他，您说...这样的老十，心性又怎么会有毛病？”
“还有罗天大醮的时候，就连我都能看出来，您就是想偏心那个张楚岚，给老十下了那么多的绊子。”
“老十向来都是拿您、拿天师府的大家当家人，有什么好事都是想着大家，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师府的事情...”
“是，老十杀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但他也杀的没毛病啊，无论是全性，还是其他人，哪个手里没沾点腌臜之事...”
“您不能因为他招惹的人越来越多，就把他逐出师门，让他独自面对外面的那群魑魅魍魉吧？”
“老十的实力确实有目共睹，但这并不是您这么做的原因，人心都是肉长的，您觉得老十不会心寒么？”
看着被说的有些动容的老天师，荣山又自嘲般的继续说道：
“您最近老说我磨叽，说我烦人，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挺烦的，我也感觉不像是之前的自己，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是您是弟子，也是我的师弟，您不管他，我这个当师哥的得管，所以...还请师父三思...”
“如果您执意这般让老十独自在外承担风雨...”
荣山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见他后退了半步，当着老天师的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才继续讲道：
“您要是执意如此，那就请师父成全弟子，下山同老十一起，您是逐出师门也好，是不认弟子也罢...弟子心甘情愿，绝不反悔。”
眼见荣山跪在自己面前，老天师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
他想过荣山能说，但他没有想到荣山这么会说...直接往心窝子里戳。
孩子都是好孩子...
怎么就一个个的，都要下山呢？
...
老实讲...
荣山一直墨迹，他之前也寻思过把荣山，逐出师门来着，但后来放弃了。
至于放弃的理由，很简单...
荣山没有张玄霄跟张灵玉那个天赋，虽然金光咒修的还不错，还算凝实，但也仅限于金光咒...
平时跟外门切磋切磋尚可，让其下山跟着张玄霄除魔卫道，那怕是要拖后腿...
毕竟切磋终究是切磋，不是生死博弈...让荣山下山是真可能会吃亏...
这也是荣山身为老九，却还在龙虎山上的原因。
说得难听一点，说学逗唱，荣山就沾了个忠字。
为人老实，脑袋有时还转不过弯，所以看不明白这个大局...
...
他还想过把真相告诉给荣山，然而最后同样放弃了。
他怕荣山说漏嘴，让府内的这帮门人彻底疯狂，下山去帮张玄霄...
...
不行的话...还是把荣山关禁闭吧？
感动归感动，但老天师还是这般想的。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之时，一名小道童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太师爷，荣山师爷，回来...回来了。”
他来到小院之中，一边说“回来了”，一边大喘气着。
“？”
看到这突然闯入的小道童，老天师算是有了个台阶下，他老人家背着手，语气平缓的开口讲道：
“小周子，怎么毛毛躁躁的，平日里的稳重都去哪了？”
面对着太师爷的训斥，小周子低下了头，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在两三个循环后，开口讲着：
“太师爷，对不起，我是太想快点把这个消息带给您跟荣山师爷...”
“玄霄师爷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