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程公瑾的变化,虞清欢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一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她其实早就想知道沐淮安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受的伤,可又不能问,怕揭开他的伤疤,惹他伤心。
而现在,知道程公瑾是在三年前中毒,时间正好和沐淮安受伤的时间撞上,显然程公瑾是知情的,她当即抓住机会问。
见程公瑾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虞清欢抱着他晃了晃,“程公瑾?”
“程大人?”
“程阁老?”
半晌,程公瑾才开口,“他是因我受的伤。”
这话一出,虞清欢环抱着他腰身的双臂瞬间僵住,“因为你?”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程公瑾身上动了动,不一会,力道明显松了,胳膊甚至下意识想往回缩。
程公瑾却不容她退缩,强硬地扣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身旁。
这一刻,虞清欢眼前浮现的,是沐淮安被面具遮挡的面容,他本该是天之骄子,为天下学子所敬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借着程公瑾的势入仕。
一想到沐淮安因为那张脸,受过多少异样的目光,她心里就有些乱,“能说得更明白些吗?”
程公瑾面色有些苍白,他缓缓开口,说出三年前的事。
定国公府战功无数,老皇帝又是在定国公府的扶持下上位的,虽早已交了兵权,可边疆的大军仍旧有不少统领是定国公的部下,对他比对老皇帝还要爱戴。
功高盖主本就遭人忌惮,原本娶了早年丧父丧母的程家女,是能让皇帝放心一些,可就在程公瑾踏入朝堂的那一刻,又一次将定国公府拉到众人眼前。
皇帝惜才之心不假,可他忌惮定国公府也是真的,可就是如此,程公瑾还是一步一步往上爬,甚至那时,经由程公瑾教导的沐淮安早在京中声名远扬。
在皇帝看来,一个程公瑾便已经很难掌控,若是再多一个沐淮安,定国公府迟早要反。
故而命人制造了所谓的意外,将人扼杀,不夺性命,可毁了脸,依照当朝律例,是不能入仕为官的。
在程公瑾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若是当初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平平淡淡,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
得知真相的虞清欢艰难开口,“淮安他知道吗?”
程公瑾沉声道,“应该能猜到。”
所以后来,不管自己怎么劝说,沐淮安都不肯再尝试,不愿再连累家中人。
可程沐两家本就树敌众多,若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撑着,一旦自己死了,那些人就会下手,届时,一个也逃不过。
所以,他必须把小外甥扶起来,在自己倒下前。
虞清欢眼中神色复杂,“你就没想过和他说这些事吗?”
若是程公瑾能把这些说出来,以淮安的性子,绝不会让他这三年来独自承受这些。
何至于独自一个人算计这么多。
或许连一年前老皇帝突然重病,瑞王最近谋反,都是他的手笔。
程公瑾看了她一眼,“这些我一人担着便足够了。”
他语气低沉淡漠、毫无波澜起伏,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目光紧锁在他脸上,这会,虞清欢是真心疼了。
老皇帝和瑞王死了真是活该,把这舅甥俩人给折腾什么样了,一个面目全非,一个命不久矣。
帝王果真无情。
程公瑾还是那副神态淡淡,疏离冷漠的样子,可虞清欢就是能感觉到他的自责,一种近乎窒息的无力感翻涌上心头。
她忽然想做些事,安抚眼前这人。
于是,她又在程公瑾颈窝处蹭了蹭,伸出舌尖在他喉结上舔舐了一下,声音异常干涩沙哑,“不想那些了,要不要把方才在前院时没做完的事做了?”
说着,她用力地抱紧腰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深邃的眉眼,挺直的鼻梁,那双总是冷漠疏离的眸子,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丝动摇。
程公瑾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搔动了一下,他不语,想将身上的手挪开。
可虞清欢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将自己又往他怀里嵌了嵌,脸颊又一次轻轻蹭过他的颈窝,柔软的唇瓣几乎贴着他颈侧跳动的脉搏,将温热的气息喷在他微凉的肌肤上。
她能感觉到手下坚实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
“程大人......”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又轻又软,呵出的气有意无意拂过他耳廓。
虞清欢的手,沿着他的腰往下移动,最后某处位置,被烫得一手热,“能不能让我尝尝......看看这里是不是软的。”
她动作大胆,眼神却清澈专注。
程公瑾浑身猛地一僵!
他几乎屏住了呼吸,喉结艰涩地滚动。
那只握住他命脉的手,触感无比清晰,带着某种摧毁性的、难以言喻的诱惑。
虞清欢还在继续,轻揉慢捻,一边对上程公瑾目光,那眼神沉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此时,程公瑾正试图用一贯的方式压制住汹涌而来的陌生悸动,发现不行,他猛地攥紧了身下作乱的手,骨节泛白,强压下想引领那只手继续作乱的冲动。
尽管手被抓着,可虞清欢的指尖还是不安分,像逗弄一般,在前端勾蹭。
程公瑾身体深处的欲望被她娇柔却精准的撩拨彻底惊醒,引以为傲的定力荡然无存,所有的感官都前所未有地聚焦在怀中人和那一点致命的接触上。
“你想怎么尝?”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这话像是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来的。
虞清欢香软的舌头又在他喉结上舔舐了一下,“这样尝。”
湿腻的触感,大胆的言语,让程公瑾浑身僵直,他甚至想象不出来那种画面。
虞清欢媚眼如丝,手掌愈发放肆,另一只手甚至搭上了他腰间的衣带,“您给尝吗?”
...
眼见程公瑾离开,看步子还有些慌乱,八成是干了什么事,院子里的桑如赶紧去打了热水回来。
谁料一进屋,看见的却是她家姑娘衣衫完整地站在屋里,正拎着桌上早就冷了的茶水往嘴里灌,一副降火的样子。
她愣愣地问,“姑娘......程阁老他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