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费？”
我捧着奶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上竟毫无知觉。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没什么感觉，看样子五感还是混乱了，不然这奶茶撒到手上，我得疼个半死才对。
九尾的狐尾卷走我手里的杯子，嫌弃地甩甩沾到的水渍：
“瞧你这点出息，手机算什么？你人都在炼狱当老大了…”
“你不懂。”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炼狱纹路，金色流光在皮下若隐若现…
“那是我在阳间存在过的证明。早餐店是铁柱他们在弄，旅游这事儿鹿呦呦在弄。酒馆是九尾在弄。来来回回我有个当铺，却…哎。而且这个手机我还买了特别好的…”
“行了，你们别逗她了，手机一直给交着钱呢。”
蟒巳耀说完拿出手机递给我，我拿着手机开始翻看，通讯录里熟悉的名字让鼻腔发酸。
火炎最后一条短信停留在两个月前：
“综艺录完了，等你回来看成片。你一定能喜欢！还有啊姐，你都不知道你火了！现在全世界都在说简熹瑶是个厉害的大师呢。好多人都找我，想要约你。”
“姐，你怎么了啊姐。自从上次以后就消失了，我们一直等着你，你看见以后给我回电话哈！我们都等着你！”
后面跟着十七个未接来电提醒。
“现在信号满格。”
白泽不知何时凑过来，琉璃色的眼睛映着屏幕蓝光…
“你重写规则时把炼狱接入了阳间通信网，倒是方便。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吧，他们是真的挺想你的。我有的时候也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他们真是常念叨你。”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我应该给谁打，火炎还是林慕斯，还是张明迁。
打通了以后又应该说点儿什么？
“当家的别怂啊！随便打一个报平安也好啊。”
灰小胖突然蹦到我肩上，鼠爪啪地拍在屏幕上：
“我帮你按~”
“别！”
惊呼声中视频通话已经拨出，林慕斯那张娃娃脸瞬间占满整个屏幕。
她背后是晃动的保姆车顶灯，腮帮子还鼓着半块三明治。
“卧槽！”
画面剧烈晃动，传来东西翻倒的巨响：
“简...简姐？！姐！！！”
林慕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张明迁那小子说你冻在殡仪馆等复活，后来你尸体丢了，他说是好事儿，我们tm以为他疯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啊！你怎么样了！上次您说要吃喝，我们弄完以后你怎么就消失了。”
屏幕突然被蟒巳耀伸手盖住。
他俯身时草药香笼罩下来，金瞳里跳动着危险的暗火：
“先想清楚，你现在是炼狱之主。阳间那些人…你简单联系联系就好，不要深交。”
“我知道。”
我按下他的手腕，镜头重新对准自己憔悴的脸：
“林慕斯，帮我个忙。去我家冰柜底层找找，应该还有两包火锅底料。你按照那个味道，给我整点儿…你往我家送就行。”
视频那头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才听见火炎憋笑的声音：
“果然是简姐…复活第一件事是惦记火锅料子…知道了，我明儿就去给你囤货！之前买的再都给您买一份！”
听到火炎这么说，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
我笑着看屏幕里另外挤进来的两张脸，张明迁眼圈通红，火炎咧着虎牙，林慕斯鼻头皱成一团。
多奇怪，隔着生死与炼狱，这时候却格外觉得温馨。
“你们三个怎么在一起呢？”
火炎嘿嘿一笑说道：
“是啊，我和明迁哥本身就是很好的朋友，林慕斯最近也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我们没事儿就一起聚一聚，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年，…呜呜呜呜…”
火炎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林慕斯赶紧抢下手机问道：
“您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您见面！我想和您聚一聚！我很想念您！”
我歪头想了想说道：
“应该快了，这里的事情处理处理…应该就可以了。”
我说到这立刻打开了自己的日历，确定了一下时间，随后道：
“年后吧，年后我就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约着吃饭。”
火炎听着这里擦干了眼泪，说道：
“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回来，要联系我们，呜呜呜呜，我把年后的事儿都推了等您。呜呜呜…”
视频通话结束后，我摩挲着发烫的手机边缘，炼狱的夜风裹着桂花香拂过发梢。
真好啊。
活着可真好啊。
“现在你自己站着试试，看看能不能站稳。”
蟒巳耀松开搀扶的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再发抖。
掌心的炼狱纹路突然发烫，商业街方向传来饕餮震耳欲聋的咆哮：
“老铁们礼物刷起来！榜一大哥想看老子生吞电风扇！今天！我表演一个！”
白泽的琉璃瞳里闪过一丝无奈：
“那蠢货把三号温泉池改成了直播间。今天晚上说要直播一个什么喝光温泉水。饕餮现在玩得可高兴，那些小凶兽也都找到了喜欢的事儿，有的在你弄的那个酒吧里天天买醉，还有搞什么艺术创作的。”
买醉？
搞艺术创作？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灰小胖突然拽我裤脚着急说道：
“当家的！您快看手机！”
微博热搜第一条赫然是：
#林慕斯直播爆料好友复活#，
配图竟是我们刚才视频的截图。
评论区炸开锅：
“这特效妆绝了”
“新电影宣传？”
“天啊，那个叫简熹瑶的不是死了么，我记得有过报道啊。”
这时候视频电话又打了进来，是火炎。
“姐！不对劲啊，我们三个在一起呢，这个是我的手机，不可能…不可能上热搜。您看这事儿…谁干的啊。”
手机屏幕上的热搜标题刺得我眼睛发疼，评论区每秒都在刷新，各种猜测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对劲。”
我捏紧手机，指节泛白：
“我们刚才的视频通话不可能被泄露。而且这个速度太快了，这个发表时间明显是我们打视频的时候，同步发上去的。”
蟒巳耀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他伸手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几下：
“视频是从林慕斯的账号流出的，但她根本不可能开播…”
白泽的琉璃色眸子闪过一丝警觉：
“有人在监视你们。”
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麒麟老人即便是想要搞我，估计他都不知道什么是热搜，真要是说能…弄热搜的。
指不定就是我那个老祖先，把后代典当了的老祖先。
之前炼狱消失了，他当初典当的东西还作不作数，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