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顾问继续道:“基因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维持人类的思想，还需要吃抑制剂。”
江寒恍然大悟，难怪牛队长他们思想单纯，特别听从指挥。
而自己跟丽丽、牛蒙各有各的怪癖和短板，是因为兽性基因，也因为没有吃抑制剂。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是不合格的“残次品”，却是羊顾问和唐三口中的完美契合。
毕竟兽性器官那样明显，喂吃抑制剂恐怕都得翻倍加量，这就不合适用于批量生产和管理。
就好像本科生进厂打螺丝别人都不要。
优秀的人不是刺头就是天才，不适合流水线搬砖。
羊顾问开始咳嗽:“但在动物基因最后老化后，还会有一次分裂……咳咳，这也是动物基因的最后……最后救赎。”
江寒觉得，应该就是“回光返照”，这就是影响基因战士寿命的原因。
“动物基因会再次侵占人体细胞的位置……进行细胞重组，现在任何干扰都会导致基因崩溃……”
话还没有说完，羊顾问突然吐出一口血，仰面倒下。
江寒几人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声喊着:“羊顾问，羊顾问！快来人！”
屏幕上出现几个医护人员开始抢救，然后黑屛……
羊顾问解释了，江寒的心情更紧张了。
老导现在是在生死决斗。
羊顾问说动物基因是异物，江寒觉得就是人体的肿瘤细胞。
肿瘤细胞赢了，会浸润全身，变成动物。
如果人类基因赢了……应该会彻底回归为人。
但这个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
就好像抗癌治疗一样，只要身体扛得住，可以带着癌细胞活几十年，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快速分裂繁殖的癌细胞消耗死。
所以，老导需要吃下去大量营养物质，来应对此时异类细胞的分裂。
此时就好像是在验证羊顾问的说法和江寒的想法。
老导身上的血线开始增厚、交织，像无数细小的触手，从皮肤下钻出，缠绕、包裹他的身体。
血丝交织成网，网又凝结成膜，一层又一层。
“他……他在结茧！”牛蒙的声音发抖。
金英也惊呆了，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凄冷的夜里，江寒三人眼睁睁看着老导身上的血痂形成一个暗红的血茧，把整个人包裹其中。
茧内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重组、生长。
江寒觉得自己是在看未来科技的恐怖片，她不由后退一步，就好像下一秒，从血茧里就会出来一个异形。
防空洞里一片寂静。
只是茧内的窸窣声，和不知道哪里偶尔传来的液体滴落声，听起来格外瘆人。
有警卫守着门口，这里没有其他人出现。
如果不是羊顾问说这是老导在基因重组，不能打搅，江寒肯定要尖叫着转身逃了。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得自己某一天也会这样做一个茧……
一想到这里，江寒瞬间就不怕了，自己做茧时一定要好看点，不能像老导这样吓人。
江寒镇定下来，牛蒙和金英也镇定下来了，虽然两人脸色都还不好看。
牛蒙细心给老导的血茧拉上营养舱罩子，让里面干湿温度适合人体需要。
金英也恢复正常的高冷大叔做派:“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值班，这里的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是连丽丽他们也不能说了。
江寒答应，这事的确不能传出去。
或许这些事情在实验室是习以为常的，但在普通民众的心里太骇人。
要是传出去，无疑又给基因人的印象再覆上一层恐慌。
随着夜色加深，防空洞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下降。
来自石壁的寒气如同凉水浸透层层衣物，直达肌肤，让人感觉背后发寒。
大家都这样沉默不好，江寒看向金英，想要找点话聊。
自己跟牛蒙是什么都不懂，金英作为智慧军团的高阶官员，应该懂一些基因方面的。
虽然从之前的反应看来，金英也不懂，至少比两个野路子知道得多一些。
“金英长官，智慧军团里其他基因战士……他们是什么情况？”
江寒问，牛蒙也立即转过头来。
看着两个迫切知道信息的两双眼睛，金英也觉得需要讨论一下，他也是满肚子疑问。
“以前……其他基因战士在基因崩溃时……会提前有预感，身体不舒服，这就是动物基因的寿数。
也有可能因为受伤，受大的刺激会触发崩溃。”
江寒听着，第一种情况应该是老导这种，基因寿数不多了，引起的两种基因平衡失调出现崩溃。
那第二种……
江寒额头开始冒汗:“金英长官，羊顾问这次受伤会不会？”
羊顾问这次伤得很重，而且是内伤，想起视频里最后羊顾问吐血，江寒心里就揪得紧紧的。
金英却道:“羊顾问不会崩溃。”
“为什么？”牛蒙在旁边紧张问道，他已经被吓到了。
金英解释:“这么说吧，基因崩溃是有偶发性的，有人非常严重也没有事，有人只是一点小刺激就崩溃。
但都是在受伤后不久就出现，羊顾问已经受伤过去三天，有镇定剂和营养液，他不会再崩溃了。”
所以压缩干粮里少不了抑制剂。
智慧军团的高阶都知道抑制剂的坏处，但为了不出现爆发性崩溃，不得不吃下去。
江寒点点头:“那些崩溃的战士……他们送去科研院后，最后回来过吗？”
金英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科研院说过，那些战士有的崩溃死亡，有的是采取基因后自然死亡。”
以前的战士崩溃时，一针镇定剂后就送去科研院，就跟智慧军团无关了。
因为在最开始，智慧军团这边也有人藏起来。
等其他人发现时，就跟老导最初情况一样的，满身出血，最后成为模糊一团，直到辨不出人体轮廓。
从那以后，每个基因战士崩溃都会送去科研院，至少不用死得这样痛苦。
就连金英也是第一见到老导这样的血茧。
江寒听得毛骨悚然，又有几分窃喜。
自己现在见过老导的基因重组，以后自己再到“老死”时，也知道怎么提前应对。
那就是需要满足身体各种营养，否则大病一场，胖子变瘦子，瘦子变盒子。
老导的血茧就需要消耗巨量营养，否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想到这，江寒下意识看向已经关起来的营养舱……